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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一切都恢復如常了。
主要是有遺詔在,方殊巖不敢動謝家,否則朝中部分官員及宗室子弟勢必會罵他不仁不義。
他們搬回了丞相公府,曾經這裡被查封過一段時間,四處都染上了灰,好在院落不算大,找幾個人幫忙打掃,很快就乾淨了。
陳幽若懷孕了,很多事操心起來難免傷身,所以謝文誠的喪禮是任清冉來幫忙主持的,全府上下都是他在忙。
糟心事一出接一出,很快城門口貼出告示,說陶政之子陶晉越獄不說,還帶人截殺了鄲越使臣,陶政朝令夕改,明面逼聖上向鄲越低頭,暗裡卻私放陶晉,令其帶人截掉盟約,破壞了齊方和鄲越交好。
這些事不僅有洛子規這個人證,他親眼看見陶晉帶人截殺了鄲越使臣,還陳列了證據,說陶政麾下將士的秦弓羽箭少了很多。
但其實細想起來,再傻的人也明白陶政是冤枉的,他再蠢也不會幹這事,所以罪魁禍首很大可能就是那位承諾過要保幽州的巫覡。那麼問題來了,若他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構陷陶政,那麼意欲何為呢?當年又為什麼要把溫昱交給他當義子?
而且緊接著,方殊巖又拿了些稀有物件向鄲越賠罪,還故意羈押了陶政給鄲越看,望求得鄲越原諒。
這回又讓人看不懂了,若真是巫覡做的,為何還要向鄲越賠罪?鄲越勢必不會善罷甘休,肯定還會有得寸進尺的盟約,他們這樣的意義又何在?還是說,他有別的圖謀?
而同時,謝子嬰已經把自己關屋裡一天了,誰也不知道他在裡面做什麼,陳幽若去問過一回,沒問出所以然,就讓人別去打擾他。
謝餘真則一整天都跪在靈堂前,陳幽若早已原諒了他,讓他回去休息,他卻執著地繼續跪。
後來天色暗下來,朝中來弔唁的官員都散了,他那不好相處的哥哥終於開啟了房門。
謝餘真面上有一點點欣喜,但因為骨子裡的倔強和不服輸,而未表現出多少來。
謝子嬰的面色很憔悴,眼皮耷拉著,眼下有一片淤青,面無表情得嚇人,他隨意地往這裡掃了一眼,目光冷冷地落在謝餘真身上,謝餘真便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小聲叫道:“哥?”
謝子嬰一聲不吭地盯著他,遂大步走了過來,他下意識想往後退去,卻又見前者止步於自己前面了。
謝餘真抬起頭,正見他往靈堂看了一眼,才冷冷地看向他。
謝餘真聞到他身上有很強烈的酒氣,所有的桀驁便隨之煙消雲散了,更小聲地問:“哥你喝酒了?”
謝子嬰卻盯著他,一字一頓地道:“你為什麼要跪在這裡?你怎麼配跪在這裡?”
他的話音很淡,聽不出一絲不高興。
謝餘真以為他生氣了,沒深刻理解這話的意思,一時很慌,又弱弱地叫道:“哥。”
誰知他話音未落,謝子嬰便聲嘶力竭地喝道:“別叫我哥!”
謝餘真:“……”
謝餘真自知理虧,感覺很委屈,內心的自尊心又開始作祟,便將一肚子氣憋在喉嚨,咬著嘴唇一聲不吭。
謝子嬰又冷笑道:“也是,你確實該好好跪一跪。”
周圍的人聽見了動靜,紛紛圍了過來。可惜謝子嬰沒給他們好事的機會,扔下渾身僵硬的謝餘真,大步離開了。
大門外很遠就傳來了喧鬧聲,門吏滿頭是汗,拼命地攔著外面吵著要進來的人,好容易才關上門,瞥見謝子嬰來了,趕緊奔過來哭訴道:“長公子,外面有兩個人吵著要見你,怎麼也打發不走,其中一個還帶了刀。”
謝子嬰微微皺了眉,沉聲問:“誰?”
門吏回道:“有個人說他姓孫,還有一個叫什麼肖紀,但我瞅著他倆不像什麼好人,就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