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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些什麼。從安西回京的半個多月的途中,林蘊與他風餐露宿,白日裡還看不出什麼來,到了晚上在驛站休息的時候,林蘊就會躲著他,一個人偷偷打些熱水回房裡擦身子。
劉敬起初是抱了一種促狹的心思去想這件事的,太監少有自己騎馬的,馬上顛簸,他們又身體殘缺,常會控制不住自己,汙了衣褲。
他裝作不知道這件事,第二天若無其事地繼續上路,林蘊的臉色不必多說,自然是勉強到了極點,非常不好看。他的臉色蒼白如灰,沒有一絲生氣。
直到某日天快要黑了,他們也沒能抵達歇腳的地方。兩人便找了一家農戶落腳,空房只有一間。劉敬塞了些銀錢給這家,待他回到房屋後,才發現林蘊坐在床邊的一個角落裡,見他進來後有些坐立不安地站了起來。
他挑了挑眉,壞心眼地在他的衣褲上掃了一眼,林蘊興許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神情變得更加侷促了。
“我去外面睡。”他站起來就要往外面走。
劉敬垂眼看了看,這張床睡兩個人綽綽有餘,他站在林蘊面前,調侃道:“外屋只有幾張木凳和桌子,你去外面是要睡桌子嗎?”
林蘊不動,也不說話。
“雖說這裡的屋子是簡陋了些。”他走到一旁,蹲下身用火鉗撥弄了一下火盆中的碳火,“好歹比暖和,你若是因為這一夜染上了風寒,可就要耽誤行程了。”
他搬出這一套說辭,林蘊顯然不好再拒絕他,但神色還是很為難。
林蘊最終還是與他躺在了同一張床上,兩人中間就像隔著一道河。林蘊小心地縮著自己的身子,避免肩膀碰到劉敬。宦官多被人視為不潔之人,他們死後用過的東西除了少部分會被帶到地下陪葬,剩下的都會被燒得乾乾淨淨。
劉敬佯裝熟睡,但林蘊的小動作他一清二楚。身旁的人翻來覆去,劉敬也清醒著。林蘊睡覺也不肯脫掉衣服,心事重重地往牆角里縮。
半晌,劉敬實在是受不了了,他坐起身,重重地出了一口氣。林蘊沒想到他根本沒有睡著,他被嚇了一跳。
在一片黑暗中,林蘊瞪大了眼睛,有些驚恐地看著他。劉敬背對著他,長出了一口氣道:“忘了餵馬,我出去看一看。”
直到他出去,林蘊才放鬆了緊繃的身子,他悄悄鬆了口氣,看到了劉敬落在床上的一瓶金瘡藥。
劉敬還是看到了他褲子上的血跡,林蘊大腿內側的皮肉都磨爛了,晚上他為自己裹傷,第二日白天再馬不停蹄地趕路,傷口反反覆覆地裂開,血跡已經滲透了出來。
劉敬在外面待了許久,兩匹馬挨在一起,一邊吃草,一邊親暱地蹭著彼此。這裡的枯草直高到他腰際,月光照耀下,宛若一片銀色的海浪,在深谷的背陰處,陰陽昏曉,造化天成。他將枯草踩出一塊兒地方,枕著衣服躺了下來,盯著頭頂佈滿繁星的蒼穹出神。
月亮悄悄爬上山谷,兩匹馬站著已經睡著了,劉敬從地上爬起來,手臂上搭著衣裳,他上前拍了拍兩匹馬,馬恍恍惚惚地醒來就要去啃食他的衣袖
“別啃我袖子,要斷了!”
馬和他僵持起來,劉敬不敢用力,正當一人兩馬對峙之時,從一旁伸出一隻手安撫似的摸了摸馬脖子,那馬竟然鬆開了口。
劉敬有些意外道:“你怎麼來了?”
“你許久未歸,我有些擔心就出來了。”林蘊將他爛了的袖子拿在手裡看了又看,他只披了一件衣服出來,低頭後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頸,如同月下的白玉。不知怎的,劉敬卻有些面紅耳赤起來,他想要從林蘊手中抽出這截衣袖。
林蘊卻像變戲法一樣,從懷中掏出一隻藍底白花的小布包,裡面放了些針線,他抬首小心翼翼地看著劉敬。
“我略懂一些針線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