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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說到此時,已然泣不成聲,只見她抬手擦了擦眼淚,繼續說道:“族長本因為他們是羌族勇士而盛情款待他們,但是沒有想到,那些人吃完了肉喝完了酒以後居然對著族長就舉起了刀,原來他們奉命前來擄掠,但是半路上就碰到了胥軍馬彪,他們不是對手,被殺了不少人,又因為搶不到東西而不敢回去,所以竟然拿我們族中男子的頭顱充作漢人頭顱拿回去領賞。那幫人不僅殺光了族中男子,還肆意的凌辱過族裡的女人,把襁褓中的嬰兒也用馬踩死,他們屠殺了一夜,有些女人被強暴過後也被砍下頭顱殺人滅口,直到追殺他們的胥軍趕到,他們才慌忙的往北逃去。”
說完,女子抬起滿是淚痕的臉,用一雙帶著恨意的眼睛看著挾持自己的年輕人,一字一句的問他:“臺吉,我們難道不是羌族子民嗎,為何那些守護羌族的勇士,要拿我們的頭顱回去換所謂的軍功,難道現在的我還應該再回去侍奉我們大羌的勇士嗎?”
年輕的拓跋那熱不再說話,生平頭一次,他居然在一個女子充滿殺意的眼神中感到一絲恐懼,不知不覺中拓跋那熱放開了掐著她的手,他才二十歲,自打他生下來便過著屬於他王子的錦衣玉食的生活,從他記事起,身邊人告訴給他的都是屬於羌族勇士的豐功偉績。
拓跋那熱退縮了,或許是因為他太過年輕,所以不會去考慮這件事的真假,但是他從一個被自己挾持了的柔弱女子身上感受到的滔天恨意覺出,這件事不會是假的。自此,身處底層人的苦難和這世間他不曾見過的黑暗,給這個年輕人上了第一課。
拓跋那熱雙手頹然的垂了下去,周同看著這個失魂落魄的比自己還要年輕的年輕人,說道:“小王爺還是好好休息吧,等到你父王的使者到了以後,便可以回去了。”
拓跋那熱滿臉不可置信,他看著那個始終帶著儒雅笑容的年輕藩王,問道:“你要放了我?”
一旁的田汾卻插起話來:“怎的?你捉了爺爺的時候連飯都不給吃一口,現在你自己被捉了,俺們好吃好喝的供著你,還要怎的?”
拓跋那熱沒有理他,他只是突然感覺很疲憊,好像第一次開始認識到了謊言一樣,他拖著疲憊的身體慢慢回到了那間房內,期間他看到那名蹲在地上撿著燭臺的女婢,再也沒敢看她的眼睛,只是逃一樣的關上了門。
第二日一早,便有羌族使臣叩關,自然來自於離城五十里外駐紮下來的右賢王拓跋布和,這位老人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兒子現在的境況,因此上百年來一向以恢復祖先榮光的羌人統領終於垂下來高傲的頭顱,他們是來請和的。
據那名謙卑的使者說,他們的賢王決定向大胥奉上國書,願意釋放這些年來被擄掠的漢人百姓,從今往後每年向大胥朝廷繳納稅賦,只為了換回拓跋那熱,甚至沒有提到同樣被俘的數千羌軍。
老將軍齊虎坐在堂上打著哈欠,心不在焉的聽那些恭維的話,自打他的外孫來了以後,老將軍似乎真的更加老了。
搖著羽扇的鐘離翊倒是全神貫注的聽每一個細節,在不詳細的地方還要細細詢問一番,不多時那位羌人使者額頭上冒出來一層細密的汗珠,因為那位鍾離軍師冷麵冷語,實在不像好打交道的樣子,然而偏偏那位看起來和善的年輕藩王始終一言不發。
每當鍾離翊敲定一處細節,那位使者都是點頭哈腰的答應下來,因為他此番前來,拓跋布和早有交代,不論用什麼代價,都要換回他的兒子。
當鍾離翊提出最後一個條件,要求那位右賢王明日親自來城下請降的時候,那名使者一張臉上幾乎都要擰出水來,他苦著臉看了看周同,又看了看鐘離翊,然後說著:“上邦還請見諒,我家王爺連日奔波,早就臥病在榻,實在不能親自送來降表,但是王爺一直囑託小人,此次實乃真心實意請降,從今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