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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牧風掌著一整個鳳翔山莊的雜事,明裡暗裡不知與衙門裡的人打過多少交道,捕衙裡不少人拿過他油水,有照過面相識的也有聞名不識人的,即便不識得也盡有轉手得過他利處的,因而並沒什麼人想去捉捕他。
捕令下來時,總捕頭冷汗都冒了一身,無奈天賜府發的令,又是謀刺大罪,只得挑人去捕,捕房裡沒有想得罪鳳翔山莊的,最後挑了個平素不合群頗為剛正不阿的去辦這事,捕差們都知道鳳翔山莊的厲害,本來沒想能捕住楊牧風的,不想竟捕住了。
楊牧風被鎖在捕房裡,套了三條鎖鏈,沒人敢虐待他,知道他的都曉得這幾條鏈子鎖不住他,幾個班頭得了總捕的眼色都給他茶水侍候著,只希望他不要逃了,直至府尹發牌把人提去了公堂,才鬆了口氣,卻又擔憂他不知會審出什麼罪名被牽連了。
楊牧風上了公堂,見丹墀上坐著一四五十歲官兒,這官是應天府府尹方耿,私下裡商賈名流往來酬應,楊牧風也請他吃過幾回酒宴,這人有小貪卻無大惡,若是小罪小過,還好疏通說話,但此刻方府尹面色憂慮凝重,怕是幾夜沒睡過好覺了,他這個是謀刺欽差殺害良民的大案,楊牧風心裡一沉。
他又把眼往斜裡望去,丹墀下左首另坐著一人,這人手裡打著山河鷹翔圖摺扇,一身獅子花樣圓領緋袍,頭戴著金線鑲邊寶石蓮瓣忠靖冠,神貌狷秀眉目含威,看都沒看他一眼。
楊牧風神色微微一變,天賜府少主羅天弈,他瞎了都識得。
只斜了一眼,他便在公堂上識相地跪下。幾回酒席歡談,府尹也沒想過會與他公堂相見,拍下驚堂木問:“堂下所跪可是楊牧風?”
“小民正是楊牧風。”
“本府問你,五月初五文德橋下毒箭殺民、謀刺欽差羅大人,可是你指使?”
“大人所問,小民並不知情。”
“河東八府塘販魚蟹的金縝你可識得?”
這金縝是金沙幫幫主,他幫裡販賣水產,在河東造了一座大宅居住,也是幫會私宅,青雲幫收了這小幫派,水產買賣都並了,楊牧風不可能說不識,便答道:“金縝與鳳翔山莊有水貨買賣,小民識得。”
“金縝率眾謀刺欽差,鳳翔山莊可在背後授意?”
“大人,鳳翔山莊名下水貨鋪收過他們魚蟹,除此並無任何往來,這授意謀刺之事實不知從何說起!”
“金縝謀刺,當真不是你指使?”
“大人明察,絕無此事!”
“楊牧風,公堂之上若有虛詞狡言,罪加一等。”
“小民實不知情。”
堂上又一拍,府尹喝道:“來人!呈證物!”
聽事的衙差去傳話,便有人抬了一黑木箱上來,又有一個奉了個黑裡透紅屑的匣子呈上。衙差開啟木箱,楊牧風看過去,箱裡滿滿的全是箭矢,箭枝漆黑簇頭更是黑得發青。
府尹將那隻匣子啟開,取出裡頭幾封書信,道:“楊牧風,兇手金縝等人在河上殺人,當晚又被人縱火滅口,這匣子是差役們在火場裡找出的,裡頭所藏機密信件便有幾封出自鳳翔山莊,有指使刺殺羅大人的青雲令,也有謀劃如何殺人如何佈置人手等等,一一俱詳。你還要狡言不知情?”
金沙幫主竟藏了書信於密匣中,這匣子還水火不侵沒燒燬,這已令楊牧風吃了一驚,而這些指命殺人的書信非但出自鳳翔山莊,府尹還因此問罪於他,這就更奇怪了。楊牧風心中猜疑重重,強自鎮定地道:“大人可否將書信與小人一看?”
知府將書信交與衙差,道:“給他看下。”
衙差將信拿出,連同信封,一張張展示給楊牧風看。
信封上只書著“金縝親啟”,另有啟開的封口火漆。第一份信件只有六個字:殺天賜少府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