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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為人事
先帝處死鮑勳之時,廷尉高柔稱鮑勳按律應該服苦役五年。
而包括廷尉正在內的廷尉三官,則認為鮑勳應該罰金二斤。
這種私相維護的做法,直接讓曹丕暴走,想辦法立即處死了鮑勳。廷尉三官,也被曹丕稱為『十鼠同穴,一網打盡』。
維護鮑勳的廷尉正現在還在詔獄中呢,司馬芝的神情也在一瞬間惶恐不已。
司馬芝聲音顫抖著說道:「稟陛下,臣以為廷尉會依照律法將犯人審問後定罪,而不是直接處死。」
「好。」曹睿點頭看向司馬芝:「司馬卿,雖然此事你做錯了,但此事之過不在你的身上。」
「不見黃門之事,你做的有功無過,此事朕也有數了。」曹睿擺了擺手:「卿回去吧。」
司馬芝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陛下是讓臣……?」
「回去,回你的河南尹府衙繼續當值。」曹睿笑了一聲:「還讓朕送你嗎?」
「臣不敢。」司馬芝行禮之後,緩緩告退。
臨行之前,甚至都沒敢看司馬懿和董昭一眼。
司馬芝此次入宮,如同在驚濤駭浪中行舟一般,心無時無刻不提到了嗓子眼上。
他此刻已經顧不得在心中怪罪族兄給自己安排的這個事端了。
司馬芝走出北宮的南門時,向宮內深深望了一眼。果然是伴君如伴虎啊,真不知自家族兄和伯父是如何在宮中度日的。
司馬芝走後,曹睿笑著說道:「朕沒有治司馬芝的罪,諸卿是不是也有些許詫異?」
「剛剛司空說司馬芝未及時稟報,衛尉說他無罪,司隸校尉說他擅殺,朕認為都沒說到點子上。」
「董公,」曹睿看向董昭:「卿年紀最長,朕記得卿是在座四人中,唯一按照傳統的仕途升上來的吧?」
「回陛下,正是。」董昭點頭說道:「臣當年被郡中舉為孝廉,至洛陽入三署為郎後,中平六年被任命為鉅鹿郡的廮陶長。」
「中平六年,當時漢靈帝還在,袁紹還未佔據河北。」曹睿點了點頭:「當時河北是個什麼樣子?」
董昭苦笑一聲,搖了搖頭後說道:「廮陶縣是鉅鹿郡的郡治所在,而鉅鹿郡又是當年黃巾賊的根據所在,張角就是鉅鹿人。」
「臣當了廮陶長之後,縣中郡中都是一片殘破,亂賊盜匪橫行,實在難堪。」
曹睿點了點頭:「司空呢?溫縣當時如何?」
司馬懿答道:「董公所說的中平六年之時,臣也不過十歲而已。溫縣地處河內,雖然河內受到戰亂波及稍微少些,但也賊寇不斷丶匪亂頻仍。」
「這就是了。」曹睿說道:「漢朝時士人丶宦官丶外戚在朝中打個不停,吏治混亂丶天下動盪,一方太守殺個幾十幾百個人丶滅幾家宗賊,能算得了什麼大事呢?」
「黃巾亂後,遍地兵禍盜賊難以抑制,若一方太守不殺伐果斷,又如何保得住一方平安呢?」
伴隨著皇帝的話緩緩說出,在場四人的心思卻不盡相同。
曹真回憶起的是自己自幼便在軍中征戰的往事,董昭想到了自己初仕河北時,見到的貧苦民眾和不法豪強。
而司馬懿和衛臻二人,卻是在揣摩著皇帝的心意。
「在亂世中,如此作為也是在所難免,反而應當表彰。」曹睿嘆了一口氣:「但現在都是太和年間了,大魏都立了七年了,如何還能像以前一樣不講法度丶只論威權?」
「河南尹司馬芝殺獄中嫌犯,不過是其人還在以過去的做官常識丶在今日有此作為。實在稱不上是他的過錯,朕也不能不教而誅。」
曹睿看向司馬懿和衛臻二人:「司空丶衛師傅,朕欲要使各州丶郡丶縣的長官都按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