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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家女兒?”她蹲下,語聲溫柔。
因被掄了兩拳,還有下顎火辣辣的不斷淌下血來,她一時神智渙散難以言語。
但她知夫人的意思。
而後也的確被醉漢叫來的幾個莽夫“送走”,再然後被那幾人丟在街上,頓時眼前一黑,醒來時已經在床上。
李偘看她在發呆,將她腿上的紗布褪去,細嫩的面板觸及手心,冰冰冷冷,他此時是醫者,心如止水,只要她無任何不適就好。
他開口道:“傷的不重,腿也沒有斷,只是崴的比較嚴重,總之這兩日走不了路,也都是一些皮外傷,等傷好了就可以走。”
“謝謝。”
“什麼?”
“我說謝謝。”
“還以為你會一直揣測我的用心。不過對人有防備是理所應當,我沒有怪你。”他依舊盯著她手裡的湯藥,眼看就快涼透,便被她如喝糖水般悉數灌進嘴裡,直到喝完最後一滴。
這麼苦的藥,連壯漢喝了都要皺一下眉,她卻乾淨利落,不拖泥帶水,可見是經歷了生死的人就是不一樣。
她將碗還給他,斜簽在床邊薄涼地笑著,“說來也是可笑,我千方百計接近梁王,自願獻上清白,卻連他的衣釦都沒碰到。可笑一屆莽夫,性荒淫粗暴居然對其夫人小心討好言聽計從。我無力完成我想要完成的,你救我又能改變什麼?或許改日殺他不成,自己便慘死於市。”她平靜的牽動了嘴角的弧度,在無力地譏諷著自己。
李偘被調起了興致,問:“你要殺他,他跟你有仇嗎?”
她眉目不甘,“奸臣不該殺嗎?阿爺就是被奸臣殺害,聖人安葬並追封阿爺,讓他入土為安,家族承蒙關照,我感懷於心。如今母親去了,我已怙恃俱失,無家可歸,自然該為聖人赴湯蹈火,分憂解難。”
李偘笑了,“你一介女流就想刺殺他這戰績豐富的老不休,為聖人解憂者不盡其數,還沒有無力迴天到要靠女子出賣自己扭轉時局的地步,而你又何其渺小,你可知痴人說夢?他能走到今天的位置可不是弄拙成巧。”
她也笑了,是苦笑,“我已無牽掛,橫豎一死罷了。”
“但是若你逢人就說,豈不是暴露了自己?”
她搖頭,面容姽嫿,道:“你知這樣說,何不知我已經猜到你的身份呢?”
“哦?”他坐在桌邊,給自己倒了杯涼水,“願聞其詳。”
她眸色沉了沉,“我一開始懷疑你是朱溫的人,但他的人不可能丟我於街上又救我回去,聽聞梁王殘暴,對待夫人以外的女人更是毫無耐心,死了便死了不會多此一舉。”
“你對朱溫的底細似乎摸得很清。”李偘喝了一口涼水,汩汩滑入喉間,潤澤心肺,他有些好奇這小娘子要怎麼自圓其說,“那你說說,你怎知我的身份?”
“因為你並不像一個醫者,我未見過哪個醫者將病患安置在府邸中,而之後想了想就是篤定你的身份了。這裡雖是客房卻大有講究,牆上價值不菲的字畫,別具一格的壁畫和地上一塵不染的氈毯,以及精雕檀木高腳桌椅和身上錦織緞面的被褥。想必你非富即貴,當朝幾位肱骨大臣能有你這麼年輕的,想必就是鹹王殿下了,而喜醫術而輕政治的鹹王殿下不就只有一個?鹹王?”
李偘起身道:“如果你猜錯了呢?長安可也有富貴榮華的商人。”
她指了指牆上的畫作,他順著指頭看去,只聽她道:“字畫是為宮內採景的《騎射圖》,普通百姓不可能輕易擁有。”
“僅此而已?”
她不知他還要繼續求證什麼,只道:“你身上沒有銅臭味。”
“哈哈哈哈……”
遽然門外隱衛來報,李偘肅容,但唇角還隱著似有若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