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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知酌猛然驚醒,她急促地喘著氣坐起身來,大腦一片空白,好半天都沒有緩過勁來。
又是夢。
只是她從來沒有做過這般恐怖的噩夢。
那個人是誰?她根本沒有看清對方的臉。
為什麼要殺她?這個是夢還是記憶?
元知酌心慌地掀起床紗,她彎腰從小桌上撈起茶盞便喝了起來,冰涼的清茶潤過心肺,逼著讓人冷靜下來。
她往外敲了一眼漏刻,辰時一刻不到。
初冬的天色將明未明,淺薄的光線透過霧氣撒進來,琉璃彩燈裡的花珠已經燃盡,緊閉的室內光影沉浮,鼻尖還瀰漫著濃郁的迦南香。
元知酌聞著卻是第一次感到心慌,闔眼揉了揉眉心,只探到了一手薄薄的細汗,動作微微頓住。
霧水迷茫,冷浸樓臺。
她應該是太累了……
所以才會做噩夢。
元知酌緩了會兒神,意識到那真的只是夢的時候,反撲上來的睏意和倦乏席捲了全身,輕輕一動,連手指都痠軟,更別提不可言喻的地方。
都怪遲奚祉。
等她回宮,她要一個月不准他進鸞禧宮的門。
元知酌心裡咒罵著遲奚祉,可一邊又在覺得他應該要是在,這夢也就不會那麼恐怖了。
倚在軟枕上半晌,她思緒卻很亂,沒要再睡著,索性翻身下榻。
腳踩在鞋面上,披散的長髮好似蜿蜒的溪水,泛著柔順的光澤,元知酌沙啞地嗓音朝外喚道:“秋蕊。”
片刻,外頭傳來叩門聲,明亮的日光挾著寒氣進屋。
“奴婢在,殿下可要起身洗漱?”秋蕊推門進來,她踱步繞過地屏,隔著瑪瑙珠簾往床榻裡瞧,看清之後,神色慌張了些,“哎呦,我的好殿下!怎麼流了這麼多寢汗?”
她揭了一搭子細紙,趕忙委身湊到元知酌的旁邊,輕細地給她抹掉臉上的汗珠,關心問道:“可是又做夢魘了?”
元知酌有氣無力地點點頭,攏著衣領接過秋蕊手裡的細紙,“我自己來,你去給我倒杯水來。”
秋蕊應下,一面小聲嘀咕道,“恐是殿下在宮內待久了,這瓊晚閣回來得少,人氣不旺,所以才睡不踏實,等今兒回宮後,奴婢叫太醫來給殿下瞧瞧,開個安眠藥方,吃下便好了。”
秋蕊摸著青釉色的瓶身,很冰,於是她轉頭又道,“殿下,這水涼了,您身子骨弱,奴婢先給您換盞溫水來。”
“不用,涼水潤嗓,我喝著舒坦。”元知酌伸手往頸後一摸,冷冷的一層汗漬,很是黏膩難受,吩咐道,“你幫我備水沐浴罷。”
秋蕊猶豫了瞬,元知酌將手裡的空杯子往她面前送了送,命令道:“倒水。”
秋蕊無奈還是斟水,走近將瓷杯遞給床邊的人兒,她低低應下,“是。”
——
盥漱早膳後,元知酌將屋裡的人都譴了下去。
她徑直走到東窗下的櫃子處,開啟櫃門,裡面放著一個玄色布袋還有一件溼透了夜行衣。
昨晚勾著遲奚祉,半推半就地就開始了,從長櫃、圓桌、美人榻,最後回到床榻裡,她不敢太放聲,也不許遲奚祉太放肆。
但他們兩個勾搭在一起就沒有安分平靜的時候,依舊是醉生夢死的一夜。
當時遲奚祉問到這櫃子裡的東西,元知酌心都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了,她生怕被遲奚祉知道這個櫃子裡的東西。
遲奚祉看到了肯定會生氣,到時候,她免不了又是幾個月的“軟禁”,賠了夫人又折兵的,還不如順著他的意,自己舍小保大的好。
元知酌將布兜開啟,裡面橫陳著幾塊象牙雕刻的俏魚兒,她拂開這些小玩意將最底下翻出那本可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