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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沙漠涼月,至群山草甸,自北疆的白雪茫茫,再至南國的煙雨霏霏……疾行以來,一路風光無限。至西圖國境內,一座座城池風物不一,雖是走馬觀花,但在沙漠生活這許久的阿月,仍覺得新奇的緊。
只是這些新奇中,還是被遇到的那些,殘破的城池,逃難的人們,惹來心情沉重。唯一好在,師傅說,一路上倒是風朗氣清,並無半絲妖邪氣……
而且,一路上遇到尋人的告示,師傅總會下馬看一看,再朝阿月失望地搖搖頭。雖說師傅心中裝著正事,但是為阿月尋找親人這樁,仍然掛在頂要緊的位置,阿月心中感激,只是對於沒找到,也不甚難過,每次面對師傅的搖頭,阿月總是會寬慰幾句。
只是,一路走來,特別是臨近邊境處,靠近沙漠邊緣的那些城池中,尋人的告示略多一些,師傅推斷的是,這些莫名失蹤的人,同淳于弋講述的,邊軍失蹤的兵士,或許是同一個原因。然而,越是近了王都興堯城,這些失蹤的告示便越少。
阿月想的是,應當是臨近王城,人員無故失蹤,應當更容易引起察。所以,若是妖物作祟,想來也定然遠離都城,藏於深山中。她和師傅走的這一趟,或許方向不太對。
但師傅卻有不同的看法,說的是“也許正是王城之中人所為。”
站在斜風細雨的興堯城外時,阿月和師傅二人,正各自撐著一把,紅底繪白梅的油紙傘。這裡早已經已經沒有沙漠之中戰火硝煙的跡象,但當阿月和師傅在城門外立著時,卻發現擦身而過的行人,竟只有從城中往外走的,且都是步履匆匆,或是揹著厚重的行囊,或是攜家帶口,推著滿車家當。
無一例外的是,個個不發一言,著急趕路般,神色慌張。
阿月和師傅牽馬,緩步往城門口走著,一些忙著離開的人,斜眼滿臉狐疑地望著她們二人,那個眼神,似看到怪人般,甚至露出寒光,看得阿月心中極不自在。
“阿月,”師傅停下了腳步,將面紗掀開,看著城門之上“興堯”二字,眼神中透出思慮和探究,問阿月道:“西圖方經歷一場勝仗,城中當是慶賀祝頌之聲,且為王都,當為繁華,客商絡繹不絕……這個景象,是為何?”
阿月自然也不曉得。
“我去找人問問罷!”說完,阿月便四處張望,尋找可以打聽訊息之處。
然而城牆之上並無守城之兵,城門口也沒有盤問之人。遠望城中霧雨隱隱,只看到三兩影子移動,卻不明其中情況。阿月心中也疑惑的很,正在思索之際,卻看到遠處細雨之中,一位老婦人,只戴了一頂破損的斗笠,微微佝僂著身軀,推著一輛瘸腿的木板z小車,車中裝滿了各色蔬菜,正逆著人群,似要往城內而去。
這雨不知下了幾日,城門口的一片土地,被馬蹄車轍壓得泥濘不堪,水凼大大小小,沒幾個能踩實走路的好地方。那老婦人推著車,身子搖搖晃晃,一隻手扶著掛在脖子上得繩索,一隻手扶著車把,但仍有些不敵車輛的重量。阿月正欲上前,只看到車軲轆落進水凼之中,一個打滑,扶著車把的老婦人,被車側翻的力量帶過,一下子摔倒在泥濘水坑之中。
阿月趕忙幾步跑過去,將傘斜在老夫人的頭頂上,伸手將她扶了起來。
老婦人抬起頭,看了看頭頂的這把傘,又看著阿月,道:“姑娘,謝謝你,謝謝你。”婦人蒼老的聲音,在此時愈顯淒涼,一雙乾枯的手,搭上阿月伸過來扶她的衣袖,瞬間便是幾塊顯眼的掌印泥漬。
“你看我,你看我,把姑娘的衣服弄髒了……這可怎麼是好,這可怎麼是好啊?”婦人一邊歉疚,一邊抱怨著自己,“姑娘,老身沒什麼值錢的物什,這些菜雖然沾了些泥,但都是今天剛摘的,都是新鮮的,姑娘,且挑一些帶著吧!”
說完,不等阿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