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訣別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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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我不哭,我不哭。聽你的,為什麼要哭呢?他鄉遇故知,有什麼好哭的。對不?”聽了李怡哀求的口氣,小初心中有些不忍。稍稍緩了心緒哽咽著道,又自己用袖子擦拭了淚水。
李怡微微笑了,“回家後代我向你家人問好,我若日後得了空必然還會去沙州看你。你大哥睡覺那呼嚕不是一般的厲害。還有你二哥,真想再聽一次他吟的‘隴頭吟’。”
“隴頭已斷人不行,胡騎夜入沙州城。漢家處處格鬥死,一朝盡沒隴西地。驅我邊人胡中去,散放牛羊食禾黍。去年中國養子孫,今著氈裘學胡語。誰能更使李輕車,收取沙州屬漢家?”小初雙眸看著李怡,口中便輕聲吟出這早已背的滾瓜爛熟的“隴頭吟”。
在這昏暗潮溼靜謐,散發著陣陣腐臭味的牢房之中,一個還顯稚嫩的小姑娘,用輕盈清脆的聲音低吟出這首悲壯的“隴頭吟”有種讓人說不出的悲涼與悽美。此時的李怡就覺得心頭一口熱血直直的奔向的腦子,想著那日在沙洲街頭,看著漢家子弟各個裹著胡裝梳著髮辮說著吐蕃語,那種亡國奴的悲痛與如今看著眼前這個瘦小單薄的人兒即將與她死別的悲痛交織在一起,心中激憤眼中竟有了一層淺淺溼潤,他立刻用他那激昂沉穩的聲音跟著小初和上“一朝盡沒隴西地。驅我邊人胡中去,散放牛羊食禾黍。去年中國養子孫,今著氈裘學胡語。誰能更使李輕車,收取沙州屬漢家?”
此時整個世間好像只剩下了這一稚嫩輕盈一激憤沉穩的兩個聲音,這兩個聲音如兩棵緊緊交織在一起的藤蔓,你纏著我,我繞著你,你扶著我,我攙著你。兩個聲音交相呼應完美無瑕的合在了一起。兩人一邊吟誦一邊互相望著彼此,嘴角都噙著暖暖的笑意。
吟畢。李怡沒頭沒尾的問了一句:“雲初,那每夜吹簫的人是不是你?”
“你如何能猜到我這裡?”
“那夜在沙洲和你大哥夜話閒聊,你大哥提過一句,說你你平時雖頑劣調皮,但是吹奏竹簫在沙洲一絕。那簫曲之前我從未聽過,卻在坊牆外見你後,經常聽見。我覺得我應該沒有想錯。應該是你。”
“你沒有猜錯。是我。”
李怡眉眼中滿是幸福的笑意對小初道:“此刻,我似乎終於明白了,你那些曲子是吹給誰聽的。”
“傻子。”小初對著李怡一個哂笑。隨即眼中的淚珠又大顆大顆的滾了出來。
李怡再也沒有猶豫,伸了修長的手指捻去了小初臉上的顆顆淚珠。
小初也沒有避開的意思,仍隨李怡那冰涼的手指在她的臉上輕輕的拭淚。
“遊方大哥,你今日穿上這深紫莽袍遊方大哥便是堂堂正正的親王。大哥上路回家,記得要一定要挺直腰板,莫要讓想看大哥笑話的人偷樂了去。小初若能平安出去,自會繼續海闊天空的行走天下去,時間長了也自會忘了遊方大哥,大哥也莫怪小初無情。這世間也沒有什麼不會被時間沖刷淡去的情意。”
小初說話時口氣與表情都極為果決,但她眼中不斷滾落的淚珠卻又實實出賣了她口中的無情。
“殿下,到時辰了,該走了。皇上傳話說,再不走天黑了就不好走了。”一直站在門外的人此時終是出了聲。
“知道了。”李怡對門外緩聲道。
“那小初拜別遊方大哥,大哥記得小初剛才說的話。”小初強壓了心中的悲痛,她明白李怡這一去將面對什麼。
“嗯,不會忘。只是我現在有些後悔當初把你送的雲釵當了換盤纏,以後若有機會一定要把那釵子找回來,那可是雲初送我的釵子。”
小初聽了李怡將自己送的釵子原來早已當掉,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但是想想當時確實是自己讓他當掉的,卻也不能怪他。
“早知我將你送的珠子也當掉買糖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