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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公子,你可真厲害。別人去醉心樓沒有不被拔毛的,你倒好,還賺了醉心樓的錢。”車伕很是羨慕,“就連一鳴書院的才子都沒你這本事。”
杜言秋捏了捏手指,“我並非第一人。聽說當年醉心樓為請‘小魁星’姜子卿寫唱詞,花費可不少。”
“哦,對!當年幾家青樓搶著請姜家小公子寫唱詞,還是醉心樓闊氣,出的酬勞最多,獨家佔了姜家小公子的佳作。如今醉心樓的姑娘還在唱那些詞兒呢!不過,杜公子寫的唱詞能入了醉心樓的眼,也是有本事的。”
杜言秋垂下眼簾。
他哪裡比得上姜子卿?
姜子卿一詞重金,他可是寫了整整十首才夠抹平這些賬。
如今北門街的人都知道,他心上過意不去,為醉心樓寫唱詞賺錢幫於家還債。
為寫唱詞,他在醉心樓熬了整整一宿。
雖然杜言秋身為鄧知縣好友,是為弔唁鄧知縣而來的訊息已經從縣衙傳開,但他在醉心樓,並未打著鄧知縣名義去見吟鶯,似乎沒那個必要,只與花娘談賣詞的生意。
反而是那個吟鶯姑娘偷偷去杜言秋所在的屋子窗外看了他好幾次。
最後,終於耐不住的吟鶯端著果盤主動來見他。
……
吟鶯見杜言秋並未理會果盤,只得硬著頭皮直問,“你是鄧知縣的好友?”
“去年在臨安參加省試,曾一同居住,相見如故。”杜言秋繼續寫字。
“你對鄧知縣有多少了解?”
“沒多少,只是在談文論道上很說得來。”
“為此,你便來上杭弔唁?”
“是,此乃文人之交。”
“哦。”
吟鶯不知該繼續說什麼。
杜言秋停下手中的筆,“你是吟鶯姑娘吧。請問你在上元節彈奏的那首吸引到鄧知縣的曲子是從何處學得?”
杜言秋的突然發問,令吟鶯一愣。
“那並非一首平常曲子。”杜言秋抬眼看向吟鶯。
吟鶯以高超琴技在醉心樓立足,眾人皆當鄧知縣是為那不俗琴聲吸引而登上醉心樓,初識吟鶯。但杜言秋知道,他所認識的鄧毅,只鍾情一首曲子,不止一次在閒暇之餘,折葉吹鳴。
“我曾聽鄧兄吹奏過一首《賞月曲》。”杜言秋又道,“聽他說是幼時學到的一支鄉間小曲。”
吟鶯目光漸漸僵硬,好似定格在杜言秋那張平靜無波的臉上。
“鄧兄銓試博得明法科第二,卻甘願遠赴上杭補任七品知縣,可是為了這支曲子?”
杜言秋問得更為直接。
吟鶯雙唇微顫,緩緩在杜言秋的書案前坐下。
“據我所知,鄧兄先是在上元節見到你,後設法喬裝私離縣衙夜‘逛’醉心樓,再有逢八之約。逢八,他究竟是去見誰?”
吟鶯心下接連咯噔。
之前那羅捕頭與他的外甥女也一而再的找她問過,卻聽著沒這般逼迫。
她有些後悔來見此人,沒想到杜言秋是在等著她來主動受問!
對羅捕頭舅甥二人可以搪塞,當做一問三不知。
可面前這個男子,說破了那首《賞月曲》!
“我只知他有安排,卻從未與我詳說。聽聞嚴老夫人說鄧知縣曾私會她,還有丁香藥方,也許……真是為了嚴家吧。”吟鶯吞吐道。
“他為何作安排?”
見吟鶯不願言語,杜言秋眉目一冷,沉聲道,“一個衙門小仵作,與鄧兄非親非故,仍未放棄追查真正死因,尋其下落。你與鄧兄明顯有不為人知的瓜葛,見他命喪於此,你卻置之不理?這般無情無義的你每日能夠睡得安穩?”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