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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說的不對?”杜言秋問。
張州珉心裡一肚子話,也不好當堂反駁。
之前,從來沒有人在堂下替官府論罪,最終如何宣判都是堂上之人幾句話。說輕說重,百姓們以為就是如此。
可杜言秋明確搬出了律條,有理有據。若他說個不字,或者訓斥杜言秋,那不明顯讓人覺得他有包庇之嫌?
他在上杭這麼多年,從書吏做到主簿,衙門周旋,可從未當眾在百姓口中落個不滿。
“算了,張主簿還是先呈交知州大人定奪吧。”
杜言秋見張州珉萬分糾結,並未緊逼。
……
離開縣衙,姜落落急著催促羅星河騎馬趕往義莊。
“人還在。”
見於貴屍首還放在停屍板上,姜落落鬆了口氣。
“張主簿說再等等下葬。”看守義莊的老頭道,“可也等不了幾天,反正這案子也不再查,早點埋了吧。天氣越來越熱,這屍首都爛的招蠅子嘍!”
“你這是又急著看什麼?”羅星河打著哈欠問。
“老伯,給你買酒喝。”姜落落塞給老頭十幾文錢,“既然張主簿說不急著下葬,那就多放兩日,過兩天怕是有雨,天氣還能涼些。等雨後再處理就是。萬一這兩天於家改變主意呢,說是斷絕關係,可畢竟血濃於水,好賴都是他家的人,也是從小養到大的。”
“唉!造孽喲——”老頭掂著手心的錢,轉身出了義莊,“你們隨意瞧吧,我出去透口氣。”
“沒想到張主簿並未急著處理屍首。”
姜落落掏出帕子掩住鼻口,從褡褳裡掏出布手套帶上,扳開於貴的嘴。
“竹管當日是在這個位置。”姜落落用鐵簽在嘴裡比劃,“若是含在口中,他的嘴能夠特意閉合,可若落在嗓子裡,嘴要完全合上就不那麼容易,這還是在他清醒著知道自己做什麼時。”
“利器是從於貴背部穿身而亡,竹管若在死前入口,他能忍痛閉口堅持到嚥氣?他怎會平白無故將竹管吞入口中?想來是覺察到什麼不測,或者無能為力而做出這般應對,但又未及吞入腹中,只是剛沒喉間……竹管入口距被刺而亡的時間很短,甚至可能就是在他臨死前一刻入口。”
“兇手從於貴背後下手,或許未注意到他正面舉止,可被重傷時難免開口痛叫,竹管很容易被那口氣息頂出。況且,以於貴這等脾性之人,有何骨氣能令他誓死都要吞下那枚竹管,堅決不肯上交求饒?或者說他有多大的忍耐,到死都能不做聲響地守著口中的東西?”
“能做到這點,若非恨意滔滔死不瞑目,便是無謂生死的義士。”避在遠處的羅星河聽著姜落落端詳著那顆已經開始腐爛的腦袋唸叨,接連打了兩個哈欠,“這魚頭若是這般人物,也就不會活的毫無骨氣。”
姜落落將頭顱放好,“前日見到時,它的嘴牢牢緊閉,不論被斷首,還是移動,都將竹管完好地封存在喉間。”
羅星河打了個激靈,似乎清醒了一些,按壓著嗓音問,“你這說了半天,意思是懷疑竹管是被人故意塞進於貴口中?”
“杜言秋說兇手不易疏忽,有兇手以外的人做手腳的猜測大概是對的。如此一些事才能理的通。”
姜落落端詳這具拼湊的屍身。
為何要用另外二人的四肢冒充?那二人又是誰?
“是還有人搗亂。”羅星河雙臂環胸,“早知有人會對邢濤或者肖青出手,我就該盯著這二人。”
“不論是留竹管卦籤,或者以那般殘忍手段揭發邢濤,看似都是在給我們提供線索。”姜落落想著與杜言秋談過的話,“難道真是與鄧知縣秘密接觸之人?”
“嚴老夫人不是認了麼?鄧知縣還有與別人暗中往來?”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