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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帶著那些渾水摸魚之徒一起問於家人討債,對於家就公平嗎?於家可以償債,但要償的乾乾淨淨。你們也是一樣,每一筆債都需準確無誤,這難道不應該麼?於家人因於貴付出冤枉錢,你們只需保證一個真字,有何不公?難道張主簿也認為不公麼?”
見杜言秋又詢問自己,張州珉只得點頭,“如此不偏不倚,對雙方都算公平。”
“這法子行。”而堂外圍觀之人也都紛紛道,他們更好奇的是,“不知龍王爺會如何確認他們說的真假?”
“算了,我不要了。”有人斟酌一番,“只為了那幾文錢,到時萬一挨板子,不值當。”
誰知是怕受連累,還是真的底虛,有幾個人退出了大堂。
“來來來,我先起誓!”
有個腰粗膀圓的大塊頭擼起袖子,走向書吏。
書吏登記了他的姓名,以及所欠財物。那人畫押後,轉向堂外磕頭一拜,“我邢濤與龍王爺發誓,於貴欠我價值一吊錢的豬頭肉,若此話為虛,甘願受懲!”
“這樣行了吧!”
邢濤磕完頭站起身,向杜言秋甩了個臉子。
“可以。”杜言秋神色平常。
見有人帶頭,剩下的人也一個接一個照仿。
當然,也有人不願為一點錢冒險,選擇退下。
“胡老三,魚頭能欠你的錢?你不怕龍王爺譴責,也少來渾水摸魚連累我們!”
一個邋遢的跛腳漢子也要上前,被幾個人攔住。
胡老三不服氣,“魚頭答應在賭坊贏了錢給我五十文,一直欠著沒給呢!”
“魚頭能贏了錢?你還想等魚頭贏錢?快滾一邊去!”
幾個人連扯帶拽地將胡老三拖出大堂。
“魚頭說他肯定能贏錢,讓我在家等著,結果他死了,肯定是被人劫財害命!”胡老三掙扎著叫嚷。
姜落落快步來到胡老三跟前,“你別叫了,大宋律法,賭債不賠。不過若是能提供於貴遇害線索,倒是可以拿到獎賞。”
“獎賞?”胡老三不再掙扎,穩住跛腳。
“對啊,幫官府查案,肯定有獎賞拿,何況這是人命兇案。”
“也是。”胡老三搓搓雙手,“讓我好好想想。”
能討官府的獎賞,那多榮光,說出去,誰還能小瞧他?
而公堂上,要登記起誓的人都已經完成。
杜言秋只看著他們做,未再多發一言。
張州珉讓書吏收起記錄,“你們先回去等訊息吧!”
“我們三日後的此時再來衙門?”有人問。
張州珉不覺看了眼杜言秋,“對,三日之後的此時,杜言秋,你也要來。”
這件事本是由他主導,到時候如何兜著此事自然還得用他這個人。
“那是應該。”杜言秋知趣,將自己的身份文牒再次呈上,“我的文牒暫且押在衙門,張主簿想我留在衙門也可。”
“主簿大人,就將他扣在衙門!”
不等張州珉表態,那些討債的人反倒開口贊成。
張州珉盯著杜言秋瞧了片刻,一張淡若清風的臉不動聲色。
乾道五年舉人,也可能是乾道六年的進士,即便沒有考取進士,八成也是去過臨安參加過省試的,很可能與鄧毅相識。
鄧毅遇害前住在清心觀,消失月餘又出現在上杭,主動步入上杭縣衙,在公堂之上摻合,又主動提出留在縣衙……
眾人只想著衙門把這個多管閒事的扣押起來,哪知張主簿暗自在心中繞了幾個彎兒?
同時腦子在轉彎的還有姜落落與羅星河。
“杜言秋,你可真會給自己找住處。”羅星河戲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