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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文軒冷哼,“你們本是一丘之貉,你不是說一紙寫不夠你的所想,希望能與鄧毅好好說道說道?鄧毅聽說你三更半夜還在研究圩田之策,也很是欣喜,說早就看到你在縣學寫的那篇文章,既然撞上了日子,便一起當面聊聊。”
“到了住處,鄧毅發現被騙,我好生向他敬酒賠不是,問他是否一定要修建圩田,他又給我扯修建圩田的好處。我求他為了上杭百姓,打消此念,免得守護我們的龍王爺因他動怒!他反倒斥我愚昧迂腐。我有什麼錯?我只是想保護上杭,不要再受二十三年前的災難!”
“鄧毅說那場水患是人為,我知道,若非當年戶房書吏貪墨修繕江堤的庫銀,致使江堤失修,怎會輕易決堤?可也正是之後仰仗龍王庇佑,官府不忘修繕河道,加固江堤,方杜絕水患,百姓無憂!”
“我不得不威脅鄧毅,若執意修建圩田,我便將他覬覦教諭夫人醜聞公之於眾。他飲下一口酒以表實行圩田之策的決心,也正是這口主動飲下的酒將帶他命赴黃泉!我給過他活命的機會,是他固執不肯聽!”
“他昏迷不醒,我燒火起灶,為他準備沐浴……我將他泡入熱騰騰的藥水中,那些藥都是大哥為嫂嫂準備的,可惜嫂嫂的傷不能夠泡水,頂多只能聞聞熱氣,倒是便宜了他!”
“我還想著鄧毅從醉心樓取了什麼東西,原來是包丁香花,正好也都丟入水缸,讓他好好泡個花浴……為龍王上供,總得把人收拾乾淨才是,皮肉整齊,面色無恙,免得令龍王瞧著不雅,讓人見了也倒胃口。”
伍文軒說著,顯出幾分得意,“讓蜈蚣去他肚子裡啃的法子就不錯,反正他昏迷不醒,什麼都感覺不到,外表皮肉也都完好無損……他不是虛偽麼?就像他死去這般,旁人看著人模人樣,五臟六腑就是一堆爛肉!”
“我就站在他的身旁,眼睜睜地看著他在不知不覺當中嚥了氣,他應該感激我,讓他走的這般愜意。”
“我騎馬將他送到龍王廟,順便將燒火落下的多餘柴灰帶走。這些柴禾確實是我悄悄從家中背來。最後,你們費心尋找的那匹‘寶馬’也被我餵了藥,趕入江中,沒踩幾下水就倒下,被江水吞沒。”
“泡過鄧毅的那口水缸也不能再用,但若突然換掉與曹長安也說不過去,我便想著留下一口打裂的水缸,讓曹長安自己去收拾,也是幫他弄點麻煩,萬一官府查上門,如何應對就看他的造化了。”
“伍文軒,真沒想到你會害我!”
從涼氣中緩過神的曹長安氣得哆嗦。
“可正是因為他處心積慮要害你的心思,才讓我們一開始便將懷疑的目標放在與他相關之人的身上。”羅星河道,“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是,這是我的失策。我知道,若你們為三月二十五夜裡的事找上門,因那日有曹長安在場,我就不得不與你們說幾分實話。還想著幸好我早已就此事為嫁禍曹長安做了準備。可我沒想到,你們會出現的那麼早,也沒想到……被你們識破,沒讓曹長安攤上麻煩。”伍文軒負手昂頭,“但我不後悔,我原本也不怕被發現。”
“那鄧毅屍首又被你盜走,棄之何處?盜屍同黨何在?”胡知州見伍文軒話音停下,追問道。
伍文軒面無表情地直視前方,“我也不知他們此時去往何處。他們是我僱來的叫花子,事情辦完之後,早逃之夭夭。淫賊鄧毅怎配正經安葬?已經供過龍王爺,我讓那叫花子把他投入江中,為我的爹孃殉葬!你們想找,便去打撈。”
“你究竟如何僱人盜屍?你將鄧毅屍首放在龍王廟是為做供品,想讓他看似整整齊齊,又為何給他臉上塗血,腳套繡花鞋?”胡知州繼續追問。
“哈哈哈……哈哈哈……”
伍文軒仿若沒有聽到胡知州問話,突然張開雙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