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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就講到口乾舌燥。沒多久，嚴力遞給她水囊，還有一個包子。她匆忙喝了水，幾口把包子吃完，又接著指揮工匠幹活。
嚴崢也沒有離開，而是在溪邊大石上坐著，看她唾沫橫飛。
是他小看了農務。以為有了治世之道，就能水到渠成，實則步履艱難。難怪那些地方官大多一輩子都在守成，並無功績。
這個蘇家小罪奴，為何懂這些與眾不同的東西……
……
直到暮色落下，眾工匠收拾器具，準備歸家，蘇子意才覺得滿身疲憊。這技術指導，也是個體力活啊。
一回頭，嚴崢還坐在大石上，靜靜看著她，彷彿在思考什麼，嚴力抱刀站在後側，一動不動。
“大，大人怎還在這裡？”可能他的表情有些過於認真，讓她說話有些結巴。
“回罷。”嚴崢起身，就往回走。嚴力緊隨其後。
“哦，哦。”蘇子意也趕緊快步跟上。
走著走著，他又突然慢了下來，等她趕上。
“蘇九，你準備十三了吧？”他問。
因站在身後，蘇子意也沒看見他的表情，更不知他因何這樣問。
“回大人，六月初一，就十三了。”只好如實回答。
“可是想過，嫁人？”他又問道。
“啊？”嫁人？十三歲？好像古人十三歲嫁人的情況也有，尤其是農村，童養媳更是普遍。
“見你同二奎來往甚密，莫不是想嫁他？”他們之間，年紀相差可不小，二奎能做她爹了。也不排除，她為了脫離這罪奴身份，選個村夫，賭前程，可為何是二奎？其他人不是更有勝算？比如劉長義。
“咳咳！”她驚得不知做何反應，竟被自己口水嗆了一下。這誤會大了。
“大人何出此言啊？二奎年紀能當我爹了，要嫁人不選個年輕的，我圖他年紀大啊？再說，九大姨媽都還沒來，談什麼嫁人！”
“大姨媽？”嚴崢聽不懂。
“哦，那不重要。”蘇子意擺擺手。“真想嫁人，就該挑…讀書識字的，這樣勝算大一些。”她沒敢說劉長義，可好像又跟說了沒甚區別。她又出不了村，這讀過書的，就一個劉長義，當然，現在還有義學的學子，可那就是個噱頭……
“果真是想著嫁漢了。”嚴崢喃喃。莫怪她那般盯著自己流口水，原來是小娘子春心萌動了。衛都十三歲世家娘子定親十分常見，及笄後就能過門了。也不是非要等到十五，才議親的。一些高門大戶，想晚些議親，一是出於不捨，二是有條件挑選優秀的。但也不會超過二十。
隨他怎麼想吧。她也不做解釋。冷不丁就問她是否想嫁人，嫁的物件還是二奎！笑死，她還不至於不挑食到這個地步。想到二奎，她都不知還能不能信他，看來要儘快搭上王福。王福貌似最近同鴿兒走得挺近？
“劉長義，你倒是敢想。”嚴崢譏笑。“據說義學你還出了不少力，只怕你要白忙活了。勸你不要肖想！”一個滿心滿眼想做官，想做人上人的白衣書生，會娶這麼一個累贅？
“誰肖想他了，百無一用是書生，懂不懂。”蘇子意嘴上這般說，心裡卻有點虛。她並非謀嫁於他，而是更直接的，他謀官，她謀自由。
“肖想一個無用書生，那還不如肖想大人，這樣比較快，若不行，嚴力，呂貴，該當首選。”她又補了一句。
嚴力一聽，微微一愣，她才認識他幾天，就敢打他的主意？這個蘇娘子，還真敢想！
“你還真敢說！日後還是少做這些白日夢。”嚴崢冷冷一哼，大步前去。
他竟無怒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