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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哪裡...”沈墨七醒了,但當他想起昨晚的悲劇時,只能讓眼淚不聽話的淌出來。
他在淚雨朦朧中觀察起周圍的環境,發現床上還躺著一位少女。
她沒了大衣的遮蓋,氣息不像原先那般強勢,濃密的黑髮上露出兩隻獸耳,長長的睫毛下是疲憊的睡顏。她的容貌也不過十七八歲少女,沒了往日嚴肅,睡眼還有些俏皮可愛。她胸前的白色纏布更是讓沈墨七思維呆滯。萬幸的是,她還穿著一條比較寬鬆,像是男性穿的馬褲。
沈墨七真的清醒過來了,他開始回想宴會的事情.....恐懼,悔恨,憤怒。該死,明明他已經隱約注意到了宴會周圍軍隊的頻繁調動和數量上的不對。
但他單純的以為一切都很順利,宴會只是加強了守備力量。他根本就沒想到北山一心會做的這麼果斷且決絕,殺死他的王,接手整個北山國,做出如此殘忍,卑鄙的血色陰謀。而恐怕外面也早就貼滿了沈墨七一行人的通緝令。
曾經他是一場政變的參與人,現在他是一場政變的受害者。世俗權力變革的時刻往往血腥的令人作嘔。如果說康納德還真有些“清君側”的複雜因素在,那麼北山一心就完全是和北山忠對國家未來要走的道路產生了意見分歧。
“蒂娜,蒂婭,阿道爾,將離,愛麗絲,還有墨玲兒他們......”沈墨七忍不住地念道。
他突然想起了墨玲兒在自己眼前被刺穿心臟的場景,沈墨七捂著嘴巴,止不住的噁心,眼淚也滲出來,他已經不知道這是生理反應還是心中的痛苦了。
他想哭,但哭不出來。
墨玲兒死之前才和他消除了一些隔閡,沈墨七很開心。他雖然知道人和人之間能一起走下去的只是少數,但少一個敵視他的人,多一個友善的人,真的讓他稚嫩的心很是欣喜。他也許只是對這個世界還抱有天真的幻想。
墨玲兒本質上不是一個壞人,她可能只是在珍惜和跟隨自己僅有的幾個朋友,她渴望認同,不希望和他們背道而馳......
她是靠自己的能力來到龍語學宮的,不像沈墨七。她不拘於世俗倫理,從不因身子被沈墨七瞧見了就要他做什麼,或者要懲罰他什麼,她試圖讓沈墨七珍惜自己的生活,不要妄自菲薄......
沈墨七麻木痛苦地坐在床上。死亡,死亡,死亡,這是他最害怕的東西,死亡代表著結束,死亡代表著人生的可能性被消解,死亡代表著一切美好都煙消雲散,死亡會給留在世中的人無盡的遺憾和悲哀。
從艾歐迪亞,到白露,再到北山國,沈墨七最恐懼的就是見到死亡,他會幻想如果自己死掉,他會絕望地夢見朋友們死掉——然後立馬淚流滿面地從夢中驚醒。
究竟要多強大的實力才能保護自己愛的人呢,究竟要怎樣的努力才能讓那些愛自己的人不再悲傷。
“愛麗絲....我好像夢見你為了保護我一個人走了,我......一無是處。”沈墨七把臉埋在膝蓋上,他絕望到不能自已。
“她沒事....她不會有事的。”北山蘇蘇像是睡醒了一半,睏倦道。
“還早著,再睡會兒,白天人多眼雜,我們晚上再趕路。”她伸出胳膊,把沈墨七摟進懷裡,她沒有睜眼,只是用胸腔和臂彎溫暖著他。沈墨七再也無法忍耐,他開始默默地抽泣,彷彿救命稻草一般抱住北山蘇蘇,任由淚水流溼臉頰。
西風多少恨,吹不散眉彎。
他的不幸,在於十二歲後人生突然開始的幾乎無休止的變故,而幸運,恐怕就是身旁總有人陪,這苦難總不是一人擔,算添作安慰。
“我...我去外面打探一下訊息,我忍不住想知道同伴們現在怎麼樣了。”良久,沈墨七似乎哭累了,對自己的悲傷感到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