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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來的幾日裡,御書房開始頻繁地有人進出。
被宣召的官員品級不大不小,各個派別、世家的都有。讓人摸不清楚規律。只是每一個被宣召的官員,出來都三緘其口,絕口不提和李昭漪密談了些什麼。
宣召進行到第五日,傳召的人自官員變成了另一種身份。
錦衣衛副指揮使韓立羽入宮述職,當天傍晚,原指揮使自請卸任,韓立羽成為新一任指揮使。
錦衣衛開始出現大量的人員調動。
從前的錦衣衛形同虛設,但原指揮使唐璋是眾人皆知的顧黨。這一個調動下來,一頭霧水的眾人終於精神一振。
而緊接著,來自於江南的顏氏家主入朝為官一事徹底讓眾人心如明鏡。
顏珩舟不僅是太子黨,還是雲殷的至交好友。
李昭漪這些天大膽而明顯的舉動都有了合理的解釋,朝中不少人開始悄悄地朝著雲氏傾斜,和雲氏沾親帶故的,哪怕是旁支,一時之間也成了“皇親國戚”。
朝中暗流湧動,宣召卻仍在繼續。
這一日,一位特殊的客人坐著馬車被請進了宮。
馬車一路前行,到了下馬處,一位年近四十的男子身著有些破舊的官袍下了車。他的臉上還帶著風塵僕僕,面容稍顯忐忑,去往文政殿的路上幾次想要開口,看著面前面無表情帶路的錦衣衛,卻都把話嚥了回去。
不多時,幾人到了門口。
錦衣衛退開,語調平平:“季大人,裡面請。”
“……多謝。”季聿躬身行禮。
少頃,他深吸了一口氣,還是理了理官袍,踏進了門。
屋內光線明亮,隱約可聞茶香。
季聿被老太監指引著到了地方,並不敢直視天顏,只是徑直跪下,恭敬地道:“臣,渠州知府季聿,應召入宮,見過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耳邊響起一道年輕而微啞的聲音:“季大人請起。”
這個聲音莫名有些熟悉。
季聿一愣。
“季大人。”聲音換了一道,這一回,卻是季聿的熟識,“抬頭。”
他心神一震,抬起頭。
第二個開口的顏珩舟坐在一側,臉上帶著漫不經心的神色。
而他的面前,那位傳聞中的少年天子垂了眸,和他視線相接,那張漂亮得驚人的臉龐和他記憶中的某張臉龐驀然重合,季聿心裡充滿吃驚,也顧不得殿前失儀,徑直直起身:
“顏,顏小少爺?!”
話音落下,顏珩舟的嘴角一勾。
李昭漪眉心舒展,也忍不住笑了一下,說:
“季大人,許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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渠州知府季聿,曾經也是春風得意馬蹄疾的探花郎。
那一屆春闈,主考官乃是京中大儒藺平,也就是說,他可以算是藺平的學生。
他是翰林出身,最開始一直在京中為官,原本前途一片光明,卻在十來年前,遭遇了一次又一次的貶謫。貶他的不是別人,正是李昭漪的父親,睿德帝。
睿德帝晚年昏庸,重用庸才,大批的官員遭遇貶謫,季聿也在此列。
但他有一個最與眾不同的地方,那就是這一年的秋天,他遇到了一個極為特殊的客人。
季聿知道顏珩舟。
顏珩舟雖是白身,但誰也不敢拿他當平民百姓對待。顏珩舟帶著弟弟來渠州的時候,季聿手底下的幕僚都勸他主動巴結,不說陪同招待,也得宴請一頓,再備一點厚禮。
但是季聿拒絕了。
這一年收成不好,百姓的日子難過。季聿忙得焦頭爛額,天天發愁的就是那點兒一分掰成八分花的賑災糧,哪有什麼心思去接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