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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就是千里的時間分配,戰隊其他成員說好了每週都會來看望無咎,千里也是這麼說的,可別人是每週一次,他是……每週七次。
白天訓練,晚上去醫院,這就是千里那一年裡的日常。
無咎不在了,戰隊的工作量大增,要招募新隊員,要和新隊員磨合,以前用過的很多戰術都不能再用了,千里更要全面調整自己的打法,還得在不影響無咎養病的前提下適當給他補習,免得無咎一年後回歸戰場時一臉懵逼。各方各面,都要兼顧。
每當去醫院時,千里都會帶上膝上型電腦,在醫院裡不能打遊戲,甚至不能大聲喧譁,千里只能用膝上型電腦來研究資料和戰術,有時還得拿紙筆寫寫畫畫。無咎醒著時,他就和無咎一起討論討論,很多事情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無咎就算不上場了,也還心明眼亮著,多少能啟發一下千里。無咎睡著時,千里就戴上耳機,自己默默鑽研。
開始的一段日子還好,千里嚴格地控制著自己的日程表,一切井井有條。
進入比賽期後,這個日程表就顯得越來越吃力了。回憶起來,整個賽期裡,千里每天來回醫院的路上簡直走路都能睡著。
可任由無咎怎麼說,千里都不為所動,比賽日不能去醫院已是他的底線了,平時的時間裡,他都風雨不改在晚飯時間準時到達無咎的病房。
更過分的是,有時候連比賽日他都會在比賽結束後偷偷地摸過來……只為了和無咎說上一兩句話,或悄悄看他一眼。
記不清有多少次了,無咎在半夜醒來時,幽冷的燈光下,一個人枕在他床邊,呼吸細微而均勻。
放在一邊的手提電腦已因長時間不操作而進入休眠模式,耳機還塞在千里的耳朵裡,他就那樣趴在那裡,沉沉地睡著了。
夜那麼靜那麼靜,無咎的喉嚨有什麼東西梗著,什麼聲音也發不出。
他想起一句很流行的歌詞。
想你的夜,多希望你在我身邊。
又多希望,你不在我身邊。
某一個夜晚,無咎又一次醒來時,千里仍是那樣趴在他床邊。
然而,這一次,無咎的手上有種異樣的觸感。
無咎緩緩地起身,才發覺,千里正緊緊抓著他的手。
無意識的動作,卻很用力。
是否,夢裡也正經歷著些什麼?
無咎看著千里,許久許久。
他不想趕走千里,他不忍心趕走千里。
千里的世界已坍塌過一次,他親眼看著他生命中第一個最愛的男人在他面前離去,他的蓋世英雄一句話都沒有對他說,就默然地閉上了眼睛……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千里沒說過,無咎也沒問過,但無咎想,千里潛意識裡或許多少認為父親的去世有自己的責任……是自己的錯。
這一次,他是否也會在內心深處難以抑制地指責自己?
有一點是肯定的,那樣的痛,他承受不起第二回了。
不要再離開我了。
他怕,他很怕,怕有一天他的腳步踏出這間病房後,他就再也見不到那個人了。
曾經的他是那麼堅強,那麼坦然地接受自己將獨自走完的未來,所有的苦難與孤寂都並不如想像中無法忍受,他的生活充滿了動力,孤軍作戰又何妨?
可誰知道,他的堅強被攻陷了,他跌入了溫柔鄉的陷阱,他逐漸沉溺於溫暖的安逸中,他習慣了每天睜開眼睛就知道今天那個人會和他肩並肩地闖蕩江湖,並且明天也會,後天也會,將來的每一天都會。
這個遊戲,沒有了你,我竟覺索然無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