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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羅王都嵐城,金成寅的府邸。
聽說昔日落海的準世子妃被尋了回來,闔府上下出現了兩年多未曾見的歡騰與忙碌。兩年前,因為準世子妃的突然離世,原本在大瀛歷練得沉穩的大王子殿下蒙上一層深深的沉鬱,從前的明媚在他臉上消散殆盡。舊時的攝政王為了讓兒子儘早走出這段傷痛,挑了無數美姬侍妾入府陪伴,卻皆被他趕了出來。府中的下人們也早已厭倦了這番頹唐的氣息,而如今雖然忙碌,但卻逐漸恢復了兩年前的井然秩序。
“世子妃如何?”金成寅雙眉緊鎖,問樸太醫。
“稟殿下,”樸太醫欲下跪行禮,被金成寅一把扶了起來,“樸太醫免禮,世子妃什麼時候能醒來?”
“世子妃……傷情嚴重,內外皆傷得不輕,臣無能。”樸太醫還是執意跪下回稟道,他雖然能治內傷,但五臟俱損的內傷,他從未遇到過,更別說治療了。
“新羅治療內傷,你是第一人,你若都沒有法子,那熙妍是真的沒救了?”金成寅似問自答,傷神地望著病榻上的柳若蘅道。
“要想她醒來,恐怕要堵上一把,殿下可願試一試?”
“什麼法子?”
“臣數年前去往大瀛的龍原置辦藥草,跟一大瀛仙師學了一個方子,說是治療內傷極佳。但是此方,臣從未用過,不知真假,亦不知療效如何……”樸太醫語氣裡少了幾分信心。
“不知真假、不知療效?這你也說得出口?”旭璘在旁忍不住質問,他深知世子妃對殿下意義幾何。
“如果此方不行,當如何?”金成寅靜問。
“此方若不成,那服下和榮丸,再整日拿紅參靈芝吊著,不出一月,也要香消玉殞。”樸太醫咬著牙,低頭直稟道。
“如果試錯了方子呢?”金成寅明知故問,但他壓不住自己那顆已經歷過傷心絕望的心。
樸太醫不敢看世子,顫顫巍巍回道:“不出三日便……”
“樸泰昌!”旭璘怒道,幾乎要拔劍砍去。
“旭璘!”金成寅喝住,他這顆已然荒蕪的心好不容易落下一顆希望的種子,還沒有開出花,就要再次湮滅嗎?他不甘心,他要賭一賭,“先照樸太醫的法子試一試。”
“殿下!”旭璘真的太怕再看到一次殿下崩潰,他陪著成寅在大瀛王都五年,見過他如何小心地周旋於各國宿衛間,又如何辛苦地應對大瀛陛下對新羅的猜忌,他熬住了萬丈孤獨,也藏住了星辰大海,這一切都過來了,卻沒有扛住失去尹熙妍那種天崩地裂的苦痛。
“旭璘,去把我們從大瀛帶回來的藥方都找出來。”
“這……?”大瀛帶回來的藥方成千上萬,殿下難道要自己看?
“快去!”
受了世子的應允,樸泰昌匆匆從家裡找出了藥方,一邊看一邊配藥,又輔以針灸等方法,每頓湯藥他都親自熬製,足足忙了三個日夜。
而這三個日夜裡,新羅的風也捲了一層又一層的寒氣,打碎了金成寅書桌邊的燭光。他在尹熙妍的臥榻邊,置了案幾,拼命地翻著那些從前想也沒有想過的醫書。
“殿下,你已經三天沒有睡了,且去休息吧,別熬壞了身體。”旭璘心疼地勸道,“這些我來替殿下看。”
“樸太醫呢?”
“他還守著藥罐。”
“旭璘,你說……熙妍會不會……”成寅雙眼佈滿血絲,吃力地說道,三天的藥服下去,人毫無起色。
“世子妃既然回到新羅了,還被殿下找到,那一定會醒來的。”旭麟安慰道。
“熙妍吶……熙妍……”一陣急促的呼喊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話。尹尚書夫婦聽到女兒尹熙妍回來的訊息,就馬不停蹄地趕到了世子府。
尹尚書看到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