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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俟一直在低頭喝茶,靜作壁上觀,澹臺一族的興衰存亡與他無關,這個國家由扶氏一族統治還是由澹臺一族做主,他也不在意。
眼看澹臺衍又想吩咐他做事,他雙手抱胸,不悅道:“替你查阿芙蓉後續的流向,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你可別想再讓我替你跑腿。”
“阿芙蓉之亂,因你而起。”
“是扶葦做的,與我無關。”
“可若沒有鬼哭齋,她根本弄不到如此大量的阿芙蓉。”
“我說過了,扶氏一族和澹臺皇族的爭鬥,我並不感興趣,若扶葦真能滅掉澹臺皇族,”万俟頓了頓,冷笑一聲,“我倒是樂意助她一臂之力。”
“万俟,你應當知道,這不僅僅是上位者的明爭暗鬥,若禍起宮闈、社稷不穩,真正受苦受難的,只會是天下黎民百姓。”
蠟燭燃至一半,爆出一個漂亮的燈花,燭火明滅間,讓每個人臉上的表情變得捉摸不定。
藏在袖中的手不斷收緊,他明白澹臺衍的意思。
鮮卑一族為保全自身,被迫依附於匈奴而活,幾百年戰爭不斷,無數男兒血濺沙場,直至滅族之禍來臨,部落首領這才不得已叛降天兗。
依附於匈奴也好,歸順於天兗也好;戰也好,降也好,都在上位者一念之間。
而所謂開疆拓土,所謂弘揚國威,最終滿足的,也只是上位者不斷膨脹的慾望和野心。
被迫承擔代價的,永遠都只是無辜的子民。
他甩甩袖子,嘟囔道:“又拿仁義道德那一套來壓我……”
“你查,還是不查?”
“查查查,我查還不行嗎?”他不耐地站起身,滿腹牢騷,“等著吧。”
他走出叡謨殿,回頭看了一眼屋頂,發現鹿隱仰面躺在屋脊之上,左腿屈起,右腿搭在左腿膝蓋上,嘴裡叼著一根草葉,面無表情地看著天空。
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大半夜不睡覺,澹臺衍身邊的,果然都是怪人……”
他扶了扶被氣歪的發冠,像來時那樣,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燕京,皇宮大內。
仁明殿內門窗大開,深秋的寒風鼓盪著垂落的簾幔,像是一張張揚起的帆。
蠟燭換了一支又一支,金質的燭臺之上落滿蠟淚。
秦絡緋站在殿門前,過分單薄的外裳垂落,隨著殿中的簾幔,起伏不定。
她少有如此素淨的時候。
面上未施脂粉,髮間不見簪釵,只穿了一身素白色廣袖長袍,像一朵隨時可能墜落枝頭的梔子花。
從掌燈時分,到現在天色將明未明之際,她一直站在那兒,舒展的眉眼間神情淡漠,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麼。
自白玉京那四封奏章在朝中掀起軒然大波後,秦絡緋的日子便一日比一日艱難。
那日太廟之中,皇后王清慈在眾臣面前素衣脫簪,與昭仁帝攜手共進退,宮中立刻傳出了帝后伉儷情深的佳話。
人人皆言,若非皇后無心爭寵,虔心禮佛,那後宮之中必然不會貴妃一人獨大,更有甚者,認為秦絡緋今時今日的地位,全都是皇后拱手相讓的結果。
若僅僅只是這些流言蜚語,她倒未必會全然放在心上,關鍵是昭仁帝的態度。
一連數日,昭仁帝都未曾踏進仁明殿半步。
後宮如此,前朝亦然。
就稅關改革一事,趨於保守的太子黨大敗,眼看聖心已定無法挽回,他們便暗中助力,將戶部觀政金錚鳴推到了徵稅御史的位子上。
他們原本以為,揚州調糧一事無疾而終,說明金錚鳴是一塊無能的軟骨頭,由他做荊州試點的徵稅御史,足以令稅制改革的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