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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藥師帶來的贈禮包括端硯,徐德言、樂昌公主一見,便愛不忍釋。
當時端硯方才開始生產,並不著名。
而且形式質樸,不似後世有諸多雕飾。
然正因其渾然天成,又有形如鴝鴣眼的點精圓暈,讓自幼慣看物華天寶的二位長者格外珍視。
又有鸚鵡杯,杯上有青綠斑紋,杯內光瑩如雲母。
這是以鸚鵡螺殼製成的酒杯,乃是嶺南珍異。
不過徐氏夫婦出身南朝帝冑,對此杯並不陌生。
然李藥師更攜來以嶺南“綠粉”釀成的美酒。
“綠粉”是嶺南的綠色酒麴,釀成之酒色如翡翠,盛在鸚鵡杯中,堪堪便是日後盧照鄰〈長安古意〉詩中“翡翠屠蘇鸚鵡杯”的風華。
當然此酒並非“屠蘇”,那是歲酒,只在年節時飲用的。
次日天氣略晴,徐德言、樂昌公主親自相陪,領他們遊賞會稽城門、城牆。
會稽城最初是越王勾踐所築,規模短小。
其後逐漸擴大,周長超過二十里。
三十年前楊素為越國公時,再度擴建越國城牆。
如今李藥師、出塵所見,就是這周長將近三十里的隋代城牆,後世稱為“楊素羅城”。
他們一行相互結緣,均是因著當年的越國公楊素。
如今瞻仰故人所建的越國羅城,實是無比幽思懷遠。
無論在徐府中,或是在城牆前,徐德言都發現,德謇對於建築形制極感興趣。
不但上下左右、前後裡外地審視,而且提出的問題,往往讓親長也難以作答。
於是表示有位從弟徐法言,對構築之學頗有所見。
當初李世民建置陝東道大行臺,徐法言還曾參與工事。
此時他也在會稽,徐德言便建議,請他過來指導德謇。
李藥師自是大喜:“固所願也,不敢請爾。”
德謇由此機緣,得陸澤生、徐法言兩位大家的啟蒙與教誨,爾後在貞觀時期,成為將作少匠。
徐德言、樂昌公主又帶他們出城,來到一處祠堂。
出塵一見,登時淚如雨下,原來這竟是她孃家張氏的宗祠!出塵的曾祖母是梁武帝蕭衍之女富陽公主,祖母是梁簡文帝蕭綱之女海宴公主,母親是陳宣帝陳頊之女壽昌公主,也就是樂昌公主之姊。
父祖數代駙馬,各自陪葬皇陵,與她張氏一脈,倒似疏了淵源。
這番情懷,也只有徐德言、樂昌公主最能體會。
因此他們回到南方,除恢復自家徐氏基業之外,也設法聯絡姊夫張氏的親族,修葺宗祠。
出塵三、四歲時離開江南,去到長安,只能偶爾接觸母系遜陳皇室的親人。
對於父系張氏,早已失卻聯絡。
此時見到張氏宗祠,又有親人應徐德言、樂昌公主之召前來,感動得涕淚滂沱。
她與李藥師率德謇、德獎與親人見禮,一同祭拜先人,隨後自也深深拜謝徐德言、樂昌公主。
對於出塵、德謇、德獎之拜,徐氏夫婦欣然領受,然卻如何也不肯受李藥師這位“恩公”之拜。
不過“恩公”之稱,李藥師自也是絕對不肯領受的。
會稽宴遊之後,李藥師與出塵帶著德謇、德獎返回廣陵。
這一程洗禮,非但讓他們深深沉浸在親情與往事中,也獲得寶貴饋贈。
他們帶去端硯,徐德言、樂昌公主便回贈湖筆。
湖州制筆可上溯至晉代,南朝時已聞名,後世更與徽墨、宣紙、端硯並稱文房四寶。
徽墨是以徽州黃山松煙製成之墨,徽州當時稱為歙州;宣紙則是宣城之紙,兩者都要待到中唐之後方著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