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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心怒了,欲上前與門房掰扯,水清樺止住了她。
她淡淡地對門房道:“我是陳錦嵐喝過茶行過禮的正經師父,是長輩,是孃家人。孃家人見自家女兒,婆家沒道理阻攔吧?”
門房見她外表平平無奇,眼中卻暗藏鋒芒,本想頂嘴,話到一半嚥了下去。“我去通報夫人,見或不見,自有夫人定奪。你們等著!”說完,咣噹一聲把大門闔上。
水清樺和蘭心在門外一直等。太陽隱入雲層,光線越來越暗,本就是隆冬時節,北風颳了起來,像刀子一樣切割著裸露在外的面板。蘭心受不住了,拼命搓手呵氣,在原地跺腳蹦跳。水清樺也凍得幾乎失去知覺,但她是以長輩身份來的,總該保持穩重。
過了不知道多久,那扇門終於開了,門房臉色頗為不善,語氣也硬梆梆:“你們進去吧,夫人等著呢。”
一個小丫鬟領著她們穿過闊大而寥落的花園,走過水已半枯的池塘,曲曲折折,蜿蜿蜒蜒,總算到了上房。趙家夫人比陳大夫人略年輕幾歲,保養得宜,臉頰豐潤。雙方見禮後,她說:“我倒不知道,錦嵐還有一個師父,她娘也沒提過。你是教她什麼的?”
“教授繡藝。”水清樺平靜道。
趙夫人輕笑:“尋常百姓學手藝是為了安身立命,養家餬口,師父自然重要。錦嵐是閨秀,學女紅不過是打發時間,涵養性情。師父不師父的,只是個稱呼,大家都別太在意。”
水清樺不為所動:“錦嵐拜我為師事出有因,雖不為養家餬口,但這手繡藝的確曾救陳家於水火之中。”
趙夫人略帶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無論出於什麼原因,錦嵐拜我為師是事實。做師父的,想要見見自己的徒兒,應該不是過分的要求。趙家官宦世家,祖上更是高門,相信都是通情達理之人,這點小事不會為難。”水清樺說。
趙夫人打量了她一眼:“你一個外鄉人,居然還知道趙家祖上是高門。”嘴上這麼說,表情卻是愉悅的,眼睛裡也有了笑意,“看你倒不是那等粗鄙之人,見見錦嵐也好,她是個死腦筋,連她娘也勸不聽。女子嫁了人,就是婆家的人,想什麼有的沒的,安安分分過日子是正經。你做師父的好好和她說說。”
水清樺不動聲色,只是滿口答應。
過了沒一會兒,小丫鬟領著一個女子走進正房。
水清樺幾乎認不出她了。不到一年之前,她還是個天真爛漫的少女,一雙眼睛如朝露,如繁星。現在她瘦脫了形,頭髮面板槁如枯木,眼睛死氣沉沉,毫無波瀾。
水清樺不敢置信,試探地喊了一聲:“錦嵐。”
錦嵐的眼珠子定了一會兒,很慢地轉動著,直到轉到水清樺的臉上。恍恍惚惚,過了一會兒,她才像看清了面前這張臉,眼神終於激動起來,帶著哭腔喊了一聲:“師父。”
錦嵐猛地撲到水清樺懷裡,眼淚撲簌簌落下來,“師父,你終於來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的。”
水清樺撫著她瘦骨嶙峋的後背,心如刀割。
趙夫人在一旁不悅道:“看你說的,趙家是龍潭虎穴嗎?還救你?我們是短你吃了,還是少你喝了?”
水清樺不理會趙夫人,緊緊抱住錦嵐發抖的身子,柔聲說:“錦嵐,別怕,師父來了。”
趙夫人略感尷尬,又對水清樺交待了一聲:“你好好勸勸她。”便帶著丫鬟離開。
等到人都走了,陳錦嵐才漸漸停止顫抖,她死死抓住水清樺的胳膊:“師父,你帶我走吧,我爹孃都不管我了。”
“錦嵐,到底出了什麼事,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我從小在祖父母膝下長大,和爹孃並不親近。但我以為,爹孃心底還是疼惜我的,沒想到……”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