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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句話，越是不說完，越是容易勾人心。

方凌雪又是一個眼刀剜過來：&ldo;她怎麼了？&rdo;

她仍是猶猶豫豫地，可還是把話說了出來：&ldo;淑妃娘娘說……她可以給奴婢思考的時間……不管奴婢想不想得通，今日黃昏，都可以去百花亭尋她，她會給奴婢看一個東西，等看到那東西，奴婢再做決定也不遲……&rdo;

&ldo;什麼東西？&rdo;方凌雪立時警覺起來。

然千錦卻道：&ldo;奴婢也不知……淑妃娘娘說……只要……只要有了那東西，娘娘您……您就永遠都只能位於她之下……&rdo;

一席話，說得遮遮掩掩，卻又意思明確：江蘭馨手上的東西，足以摧毀掉她！

&ldo;放肆！&rdo;方凌雪一掌拍在身旁桌上，震得胭脂都灑了出來。她做了皇后許多年，高貴典雅不缺，這一言即刃的氣勢自然也不會缺，&ldo;不過是個得志的小人，竟敢如此囂張，本宮倒要看看，她到底有什麼本事，能讓本宮一直被她踩在腳下！&rdo;

於是接下來，她給了千錦一道命令：她讓她依江蘭馨所言，準時去百花亭中，拿到江蘭馨說的那個東西。

這日陽光大好，可到午時，卻間或地颳起了冷風。

百花亭在御花園中，面朝清湖背靠百花，饒是冬日，也依然能在其中賞到臘梅。冬還不算深，梅花開得淺，遠遠地看去，都只是些花骨朵兒，但多少吐出了些顏色，將這蕭條的冬日顯得生氣了些。

正是黃昏，日頭西斜，風便顯得愈發大了一些。

千錦如約行到百花亭中。

江蘭馨已在其中了，她身側空無一人，只桌上一壺熱茶白氣騰騰，看到千錦，她把桌上杯子斟滿，將其中一杯推過來：&ldo;嘗嘗吧！這可是上好的玉露，在方嬪身邊這麼久，沒喝過吧？&rdo;

千錦卻沒有接，她朝桌邊人行了一禮，道：&ldo;娘娘說笑了，主子的東西，奴婢如何敢嘗？&rdo;

江蘭馨挑眉看她一眼。

她又道：&ldo;娘娘昨日說，要給奴婢看一個東西，奴婢鬥膽，敢問娘娘，那東西是何物？&rdo;

&ldo;你來這兒，就是為了看那東西麼？&rdo;

&ldo;是！&rdo;

江蘭馨笑了，她帶著笑意將杯中茶品了兩口，方從懷中掏出一塊布帛，遞給千錦道：&ldo;那……就是這東西，看看吧！&rdo;

那是昨日劉太醫送來的血書，千錦一見，立時大驚，雖不知真假，可這東西是她們扳倒方凌雪的重要證據，江蘭馨怎麼能，這樣隨意地把它當了道具？

她不解地看向對麵人，然那人還在細細品著茶水，等一口茶下了肚，才道：&ldo;怎麼？你還要跟著方嬪麼？&rdo;

千錦雖驚，可事到如今，她們已騎虎難下，這該演的戲也還是得演。遂穩住些心緒，道：&ldo;娘娘此話，奴婢不明白！&rdo;

&ldo;不明白？&rdo;江蘭馨終放下手中杯，站起身來，&ldo;那本宮就給你好好說說，方嬪在宮中多年，做過的糊塗事不少，可你手中的這一件涉及到了常皇后，你說……她的未來，還能好麼？&rdo;

同樣是不清不楚的一席話，也同樣，是意有所指的一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