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搏鷹,必盡全力。
我再怎麼說,也是個十七歲的少年人。拳怕少壯,何況我這一擊是賭上了全身氣力。
我聽到了非常清脆的一聲骨裂聲,他幾乎瞬間摔落在我面前,重重的砸在地上,落勢之大甚至將我也震了一震。
他的下頜骨應當是被我蹬裂了,如果癒合不了,這輩子頭都不一定能正回到脖子上。
可是我一點愧疚也沒有,擂臺之上,生死無悔。我鷂子翻身站起來,冷冷的看著在地上因為劇痛而通電般顫抖的他,身下甚至流出了一灘黃水——劇痛之下,人是會失禁的。
耳朵裡雷鳴般的砰砰聲,我以為是觀眾席的呼喊,過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那是我自己的血液激烈的衝撞著血管的聲音。
在一片熱烈的歡呼聲中,主持人衝上來舉起了我的手臂,帶著僵硬的我繞場一週,向觀眾們致意。無數紙鈔和糖果被投擲在臺上,砸到了我的身上,又落到了地面上。綵帶飄落,我在地動山搖般的掌聲和喝彩裡,準確的找到了諾蘇的眼睛。
湖水一般平靜,森林一般沉穩。
我的血液忽然就冷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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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北知就保持著單膝跪在地上的姿勢,直到擔架走了很久,也沒有抬起頭。】
按照礦谷的安排,我隔一天必須打一場。第一場的對手是最孱弱的,第三場開始我身上就不斷的帶傷。被擊中背部就會淤青,被擊中骨面就會骨裂,被踩中關節就會斷手斷腿。這也是諾蘇教的,所以,他讓我如果非得被打中的話,必須用肌肉和背部去迎接攻擊。
對手越來越強,我身上的新傷疊舊傷就沒好過,諾蘇每天晚上給我揉藥膏,覆盤講解動作。我在休息的那一天狠狠的睡覺,睡眠是最好的恢復。
打到第七場,我被擊中了胸口,實在是太累了,那一下我真的躲不過。對手是個魁梧大漢,我幾乎立刻就趴在地上,一低頭就嗆咳出了一地血沫,同時迅速舉手示意放棄。他從濃密的絡腮鬍中看了看我,退了一步,竟然沒有再補刀,而是就這樣把我放了下去。但我那時候已經站不起來了,是諾蘇上來扶著我拖下去的,他那一擊如同卡車碾過了我的胸口,幸好有堅硬的肋骨保護住了內臟,我還能有苟延殘喘的機會。
這一次,我傷得很重,一直到第二天都沒爬起來。諾蘇給我用藥膏揉了傷口,整個前胸都是一片隆腫的血紅,可能傷到了內臟,也可能沒傷到,我不知道,但是那一塊的皮肉和骨頭都在突突的疼,這是事實。我努力想掙扎起來吃飯都做不到,僅僅只是抬一下手臂,就是骨頭都碎裂一樣的劇痛。
諾蘇抱著我,臉上還是面無表情,手卻在隱隱顫抖。
我們看著山洞外的太陽漸漸落下去,夜色像帷幕一樣垂落到大地上,兩個人都沒說一個字。當朝陽再次升起,我就要拖著這個身體,再次站上擂臺。而我現在動彈不得的身體,下一次,我可能會重傷,或者就像穆則帕爾的那個對手一樣,死在那裡。
那一天的夜晚好像格外漫長,諾蘇的手前所未有的冰冷。我和他擠在那張駱駝毛毯子裡,好像已經完全習慣了那床毯子的羶味,只覺得暖和,不覺得難受了。
我在這片望不到盡頭的黑暗裡想起了很多人。最熟悉的爸爸,一個大老粗,混混加兵痞,既當爹又當媽,把我千辛萬苦的教養長大,雙手捧著送到楚家去,以為是給我找了個好前途,可是沒想到錦市等著我們的卻是這些當時,他買好了帶我來錦市的機票,抱著我說“爸爸要帶你去首都啦”的笑臉,那麼真切,彷彿前路坦蕩、萬事萬物欣欣向榮。
在爸爸之後,第二個想起來的居然是楚白秋。十二歲走進錦市,還帶著南方口音的我,平翹舌都說不好,英語口語更是一塌糊塗。爸爸沒管過我的學習,我在頂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