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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隨機襲來的各種拳腳。往往我剛結束一段訓練,像團爛肉一樣癱在地上,他路過我身邊,冷不丁就是一腳。如果我沒辦法就地滾走,就會被準確的踹中心口,最痛的時候活活嗆血也是常事。
而諾蘇的攻擊,一旦得手,就不能是一拳一腳。他只要打中或者踹到了一下,就會像開啟什麼開關一樣,拳腳並用、招式相連,非常注意不會傷到我的骨頭和內臟,但是對我的皮肉一點也不吝嗇,剛開始的幾天我經常被打得連連吐血,抱著頭縮在角落裡起不來身。
諾蘇告訴我,在鐵籠子裡,過於孱弱的對手也會引發拳手的兇性,甚至為了更多的打賞,為了搏鬥效果,他們會上演虐殺。
所以,就算我再痛、再疲憊,也必須要撐著最後一口氣爬起來,躲開下一拳。
說這話的時候,諾蘇剛剛用一套連環拳把我整個後背打得全是淤血。他不知道弄了什麼藥膏來,把我按在推上,手心蘸了藥膏下了死力揉弄那些淤血。我痛得鬢髮冷汗漣漣,他僅僅只是給了我一塊布咬著,我只能聞到一股濃烈的藏紅花和別的什麼草藥的味道,然後就像一塊死肉一樣被他打散了重捏起來。
在我痛得死去活來的那些碎片時間了,為了轉移注意力,我會強行逼迫自己開口聊天。諾蘇看出來我的意圖,也不像平時那麼緘默,會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我說他的事。
他說他的母親是彝族人,來自於四川大涼山,年輕的時候不願意守寡,為了走出十方大山,拋下了唯一的女兒,情願來西北給礦谷的主家當情婦。生下他以後,一直纏綿病榻,沒多久就死了。
算起來,祁之晨是他同父異母的哥哥,所以他叫祁之晨一聲哥。但是姓氏是不存在的,他僅僅只是礦谷的僕從之一,比一般的傭人地位略高,卻也不配姓祁。就連諾蘇這個名字,也是他母親取的,彝語的意思是月光。
從血統上論,祁之晨基本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漢人了。祁家在新疆當了幾百年土皇帝,雖然不得不起用大批的異族,維吾爾、哈薩克、錫伯族等等,但是祁家一直對於這些少民心懷忌憚,祖訓就是不許同少民通姻,以免被一代代鯨吞蠶食,最後丟了本家的根基。
也是因為這個緣故,祁家,其實以少民血統為劣等,祁之晨也從來沒把彝族長相特徵明顯的諾蘇當過兄弟。
諾蘇從很早起,就被祁之晨帶到這裡來。他自然是選了拳手,他也成了這裡最好的拳手。他沒提過自己有沒有在鐵籠子裡殺過人,但是說起這個話題的時候,他那雙深棕色的眼睛暗沉得像黑夜裡的海面。我不忍再追問,也自然無從回答。
他是祁家最鋒利的一把刀。
“以頭足為乾坤,肩膝肘胯為四方,手臂前後兩相對,丹田抱元在中央。”到了後半個月,我能扛得住一頓毒打了,諾蘇也會給我演示他的身手。他說礦谷的拳手來自於四面八方,但現在仍在打擂臺的也基本都是半路出家的野路子,這裡不會有人比他更兇悍:“看似以肩部為發力點,實則結合了腰胯部的扭轉力,合全身之力向對方靠去,給人極大的傷害。”
他給我展示了一招“貼山靠”,用人體全身上下最堅硬的肘尖,結合寸勁,能在瞬息擊斷一根手腕粗的實心木頭。我嚥了咽口水,無法想象如果那是一截脛骨,會是什麼結局。
到第三個十天,我已經練就了長足的體力,身上的肌肉也蓬勃起來。少年人最不缺乏的就是精力,諾蘇專注的操練了我一個月,等到他點頭的時候,我已經能步調平穩氣息均勻的跑下來一個半馬。而均勻緊實的肌肉,不僅給我帶來了超凡的應變能力和反應速度,也更好的保護了我的關節。
加上諾蘇傳授的躲避技巧,換而言之,我現在是一個很好的、很抗揍的沙包。
第三十一天,祁之晨自己沒出面,而是傳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