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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淑儀垂了腦袋,像向日葵一般地搖了搖頭,委屈地道:&ldo;不曾,她都不知道有我這麼個人,而且她是杜將軍府上的小娘子,不知道會不會嫌棄我。&rdo;
這後一句,卻是提的她以往做妾的事了,官家看著這麼柔弱無助的女子,若不是他,她還不知深陷在哪個泥淖裡,深為自己剛才試探的話起了一點內疚,攬了她肩,柔聲哄道:&ldo;洛兒,吾將你的位份提一提吧,吾看不若就提為從二品的嬪,你看如何?&rdo;
楊淑儀忙道:&ldo;不可,陛下,臣妾出身卑微,若是再提,群臣會諫言的,做淑儀臣妾已經很滿足了!&rdo;
官家沉吟片刻,&ldo;此事尚可緩一緩,那洛兒的想法是?&rdo;
楊淑儀垂眸道:&ldo;臣妾只希望見她好好兒的便行,臣妾的身世不宜張揚,還請陛下替臣妾守著秘密!
官家點頭,洛兒的身世卻是不宜張揚,既然洛兒也沒有相認的打算,他往日裡多看顧杜家的那位小娘子便成,倒也不算難事。
一番安撫,官家允諾,這月剩下的幾日都歇在雲錦閣,楊淑儀才破涕為笑,歡歡喜喜地服侍著官家睡了。
今個沈貴妃顯然是看出了她和恆言有一點牽連,她要在官家這裡過了明路,日後,便是沈貴妃想拿捏恆言來威脅她,也得看官家允不允許了。
候在外頭的從雲見裡頭沒了動靜,輕輕地進去息了燈,攔住了恰端了吃食過來的扶雲,輕聲道:&ldo;歇下了!&rdo;
張府裡頭,一清早衛氏用了早膳,便喚身邊的嚴媽媽道:&ldo;讓子瞻過來一趟!&rdo;
她昨個夜裡想了半宿,以阿言昨個在昇平樓中的表現,不說沈貴妃看沒看上眼,餘下的諸位夫人,可好些眼睛都粘在阿言身上了,她家不能再顧首顧尾的,這般下去,會不會被肅王府纏上她不知道,但是阿言可肯定得飛走了。她家至少也得先擬一張正式的草帖子,讓元嬸子心裡有底才行。
嚴媽媽不到半柱香便回來了,笑道:&ldo;夫人,今個小衙內不知為何,天還沒亮便出了門,現在還沒回來呢!&rdo;嚴媽媽頓了頓,有些作難地道:&ldo;老奴聽底下人的意思,像是看見衙內身邊的也石扛了半袋子的銅錢出門了!&rdo;
正在喝著茶的衛氏忙放下了茶盞,&ldo;他扛那許多錢作甚?&rdo;
嚴媽媽搖頭:&ldo;下頭的人也都不知道,夫人您寬心,衙內做事向來妥帖,不會有什麼事的!&rdo;
衛氏點頭,子瞻只性子冷些,自幼行事便一板一眼的,讓人挑不出錯來,懂事的簡直不像個孩子。
唯一鬧過脾氣的,就是小時候換牙,每一次無論如何都要扔到家中的屋頂上,屋頂那般高,他那樣小,哪來的臂力?每每都要鬧上好些天,直到扔上去為止,她那段時間都覺得簡直不認識這麼幼稚天真的兒子。
孫家茶樓的大堂裡頭已經熙熙攘攘擠滿了人,賓客想要上二樓,都被掌櫃的攔住了,只道:&ldo;抱歉,抱歉,樓上已滿,已滿,還請下回再來!&rdo;
許多客人敗興而去,孫家掌櫃的連連掏出巾帕擦汗,樓上的小衙內,也不知甚時才好,他這眼看著得罪了多少老客。
可是一想到自個還得靠他翻案,只得認命般地守著樓梯,以防有人上去。
此時二樓上頭,一間雅間裡,桌上堆著十幾張兩寸半寬的草帖子,裡頭坐著的三位婦人皆是一色的紫色襥頭、半臂的紫色繡花褙子,明眼人一看便知這是汴京城最上等的媒人。
王冰人、李冰人、魯冰人坐在木凳上,如坐針氈,戰戰兢兢地道:&ldo;都在這裡了!&rdo;
三人對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