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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棚厚厚的帆布綠簾子落下,三輪車突突突地朝前駛去,沒有掉頭回山。
腳上的繩子,麻花一樣扭了幾扭。看起來沒什麼複雜的,但就是解不開。使不上什麼力的左手都來幫忙了,卻越解越緊。
她拉下頭巾,摸索著膠布的接頭。
膠布繞過她的披肩發纏了好幾圈。摸了好一會,後腦勺處有一點凸起。
短平的指甲慢慢摳著那處。凸起越摳越大,可就是沒有摳出接頭。直摳得手指發疼,愣是沒摳起來。
怎麼會?又摳了會。凸起已經大到絕對可以一撕就開。
但是卻撕不動。難道不是接頭?
手指仔細摸了一圈。除了這處,哪都平整。那一點突兀的凸起,好像就是為了讓她摳才存在的。
那麼,接頭藏在凸起旁邊,最為安全。
她邊摸索邊摳。果然,手指感受到了細微的凹凸。
不知摳了多久,大凸起旁邊多出了好幾個摳出來的小凸起。
三輪車突突突,勻速前進,像不管天黑不黑慢吞吞拉著鐵犁的老牛。
林思思放下摳痛了的手指。男人能不綁她手,就不擔心她能撕開膠布。
她把頭巾包回去。
簾布抖動著,下方兩指寬的縫隙裡,水泥路不斷向後退去。車身忽然右傾,轉過一個大彎。簾縫裡,出現了瀝青路。到大路了。
她慢慢挪到車尾,靠近綠色的帆布門簾。
右手緊緊抓住車棚的鐵架,身體前傾,左手去夠簾布頂端的拉鍊。
手指順利觸上拉鍊頭,但卻不能捏住。除非右手來幫忙,如果左手能抓住鐵架穩住身體的話。
突然,車子哐地顛簸。簾布一陣抖動,她跌回了皮凳。左手的護具啪一下打在鐵架上。額頭就冒了汗。
右手託著左手,她挪著屁股坐回裡邊。
一塊大石從簾縫裡,一滑而過。
右手輕輕捏了捏左手手指。還有痛感。應該沒有斷。
她拿衣袖擦擦不自覺泛淚的眼角。季哥哥,我沒有哭。但好疼。
突突突,突突突——忽然傳來汽車的鳴笛。夾雜著孩童嬉鬧的集市喧鬧,漸漸清晰。
待聽清“賣糖葫蘆嘍”,她用力拍上棚布。簾布抖動著,三輪車仍勻速前進。右手不遺餘力拍出的砰砰聲,沉入喧囂的集市裡,激不出一點嘈雜。
手掌拍疼了,頭髮溼黏在頸間。
鬧聲漸遠,三輪車的“突突突”又成了唯一的噪聲。
不知過了多久,車子又經過了一處熱鬧地。右手又一次拍痛了,但棚布不破,沒人會知道三輪車的司機是綁架犯,也不知道經過自己身邊的車棚裡有人需要救援。除非她把腳擠出簾縫。
如果車子剛好顛簸,身體說不定能掉出去。她和寶寶的緣分,也就此終結了。
林思思摸摸鼓起的肚子。別怕。只要媽媽還活著,就一定會讓你見到爸爸。
車速慢了下來。搖搖晃晃一陣,熄了火。簾縫裡,一片鋪著小石子的黃土地。遠處,幾聲咕咕的鳥鳴。
男人下了車,向車尾走來。鞋子踩在石子上咯吱咯吱。
腳步聲停下。簾縫裡,一雙磨出口子的解放鞋,頭朝車站定不動。
心口噗通噗通,她放緩呼吸。只要他需要錢治病,就不會撕票。
夕陽漸落,解放鞋的軍綠色,微微泛紅。
男人仍站在車尾,從始至終一動不動。
解放鞋的紅光緩緩暗沉,車棚裡漸漸只看得清手掌的輪廓。
咯吱咯吱——男人走回了車頭。車鑰匙咔嚓地轉動,馬達聲驚飛一陣夜鳥。
一直端坐的林思思,鬆了大口氣。被冷汗浸溼的後背,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