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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把那個詞說了出來。
“這可不好說。”伊蘭忽然衝他笑了一下,那個笑容在燈下看起來充滿誘惑:“畢竟你已經離開我身邊很久了。”
利文避開了他的目光:“大人,請不要開這種玩笑。”
伊蘭的語氣恢復了平淡:“還沒恭喜您升了教階。不知道接下來您會去往哪裡呢?是聖務法院,總務院,還是信理司呢?”
“我想聖光教團更適合我。”年輕的事務長正色道:“那是離神更近的路。”
伊蘭並不感到意外。不管他們之間有多少分歧,利文對神的信仰確實比大部分聖職者更純粹。
“我不想祝願你繼續升階了。”他笑了一下:“苦差事還是來得越晚越好吧。”
“我會珍惜現在的時光的。”利文低頭看著宴會廳上方華麗明亮的大吊燈,也終於露出了一個真正的笑容:“馬上就要開始了,我們該回去了。”
他指引伊蘭走到在某處觀禮臺後就匆匆離開了,執事們總是忙忙碌碌,在任何時候都是。許多聖職者已經在觀禮臺上就坐了。
伊蘭走到角落的座位,在星辰教團的同伴們身邊坐下了。火漆這會兒已經爛醉如泥。吹號人調侃伊蘭,說要不是伊蘭換衣服換得如此之慢,他都不敢相信伊蘭真的受傷了。真言用她的盲眼看向伊蘭:有條鎖鏈在拖動命運之輪……你今天遇見了誰的死亡?
伊蘭沒有回答,只是握了握她冰涼的手。
團長正在前方的座位上與幾位貴族說話。他們身邊的燈熄滅了許多,把光亮留給了大廳中央。樂手們已經端正地恭候在那裡了。
馬上會是致辭,然後是一首又一首的聖歌。接下來會是暢飲和舞會。當然在人們舉杯歡慶前,會有例行的禱告。
而他今天已經聽過了太多的禱告。
讚美神的聖歌響起,大廳進入了安靜。伊蘭看著那位歌者,她也是一位神蹟者。但這美妙的歌聲出現在此時此地,與讚頌和憐憫都沒有什麼關係。
伊蘭靜默片刻,在眾人的屏息與陶醉中悄然離席而去。
城堡幽深,陰影處處。他聽見侍女們閒談今年聖日居然沒有貴族死亡,也聽見廚子抱怨牛肉不夠。他在昏暗的門廊盡頭停下腳步,想到了那個滿是血汙的宰牲坊,和他不願意想起的,其他滿是血汙的地方。
那麼多,那麼多。血汙伴著黑暗從他的意識深處湧上來,幾乎將他吞沒。
就在這時,他聽見了一聲溫柔的輕嗚。
蒼藍色眼睛從黑暗中浮現,伊蘭望去,看見紐赫從門廊下的陰影中走了出來。它親暱地蹭了蹭伊蘭,然後輕輕咬住了伊蘭的衣角。
它帶他輕巧地穿過那些狹窄的走廊和空無一人的樓梯。很快,黑暗深處傳來夜風的氣息,而路已行至盡頭。牆壁上只有一盞空空的青銅燈臺。
伊蘭轉動燈臺,門開了,外面是節日裡皇城燦爛的燈火。
紐赫奔出數步,回頭望向伊蘭,明亮的眼睛裡全是期待。伊蘭愣怔片刻,笑著嘆了口氣:“你又不聽我的話了。”他這樣說著,腳下卻不由自主隨牧狼一起奔跑起來。
他們一起輕巧地躍下那些狹窄古老的臺階,從城堡的高丘上奔入燈火輝煌的城市。
夜幕落下,所有的禁忌似乎都已被遺忘。
他們在燈火與陰影間穿過,離皇宮越來越遠。馬車逐漸變得稀罕,衛兵也消失不見。花枝招展的娼妓在街上與路人調情,失意者痛罵上河沿岸的每一位房屋主人,瘋子與傻子穿梭在人群中,製造尖叫,也製造肆無忌憚的大笑。
在路過某間酒館後門的時候,伊蘭扯下了禮服領口上的珍珠,給紐赫換了一整條牛排。老闆娘在屋後的院子裡罵罵咧咧地洗杯子,預言明天一早緘默之院門口的屍體恐怕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