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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願望是它啊。
它似乎察覺到了,眼中的遲疑一掃而光。我等你,它說,只是別讓我等太久。
它消失了,他拿著那把匕首,順著審判塔螺旋狀的臺階一級一級地向下,走向那個搖搖欲墜的大封印。
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可他心中清楚,這仍舊是一個謊言。若論狡猾與殘酷,他比它更像一個魔物。
但無論如何,這一切都結束了。
絕望的咆哮聲在黑暗深處迴盪。他向著那深淵走去,卻感到自己走向了世界深處。他的意識在痛楚中變得更混沌,更微弱,更模糊……
直到一片光亮灑落在黑暗中,照亮了伊蘭的臉。他在混沌中顛簸,一時竟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誰。心口仍殘留著那種難以置信的劇痛,彷彿剛剛被利刃刺穿過一般。
他下意識蜷縮了一下,卻感受到了一陣熟悉的溫暖柔軟。
伊蘭怔然望著眼前。是紐赫,紐赫就在他懷中。灰白色的牧狼靜靜沉睡著,腰背上纏滿了繃帶。
伊蘭難以置信地伸手撫摸它,胸口冷不丁一陣濡溼。他低下頭,看見了自己胸前的繃帶。
他在粼粼的馬車聲中靜默良久,回頭推開了窗子,晨風與朝暉一同傾瀉而入。窗外,星辰教團長長的車隊正穿過綠色原野上的緞帶大道,地平線上已能望見皇城那巍峨的鐘樓。
又一次噩夢般的漫長任務結束了,他們從帝國南境的首府詩尼薩歸來。紐赫傷得不輕,幸而還活著。伊蘭輕輕撫摸它的脖子,它起伏的呼吸吹散了他心中混沌的痛楚。
他低頭親吻它。它在半夢半醒間發出小小的嗚咽聲,緩緩睜開了蒼藍色的眼睛。
“還疼麼?”伊蘭的手覆上它的傷處,微光包圍了那裡。紐赫扭頭舔了舔他的手,慢吞吞地站起來,蹭了蹭伊蘭的胸口。
伊蘭抱住了它,就好像幾輩子都沒抱過它了那樣:“天吶,你是不是又長大了……我不記得自己會施膨大魔法啊……真希望那只是你的毛……好了,不要牽動傷口啊,我是說你的傷口……”
紐赫抬頭,依戀地舔他的脖子和麵頰,喉嚨裡發出些撒嬌的聲音。鑑於它已不再是一個小毛團了,這猛烈的撒嬌多少讓伊蘭感到有些苦惱。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現在只想緊緊抱住它。
他靠在它的脖子上,輕輕撫摸它,聽著它有力心跳,感受著那溼潤的呼吸。混沌與痛楚漸漸淡去,他沉浸在久違的安心與平靜中。
直至路邊石柱上金色的羽紋綢帶在余光中閃過。
他記起來了,今天是聖顯之日。
角落
地圖上的皇城基路納好像一顆心臟,暮洗河則是這顆心臟的動脈。聖城在皇都的西北角,既是這顆心臟的一部分,又全然獨立於這顆心藏。繪圖師們總是悄悄說,聖城像一頂斜戴的王冠;而穿過聖城,在皇城內一分為二的暮洗河則好似一把將王冠釘在心臟上的雙叉戟。
伊蘭不在乎河流在地圖上像什麼。他只知道聖顯之日入城朝聖的外鄉人太多,城外的橋上必定擁擠不堪。星辰教團的車隊只能沿著緞帶大道繼續前行,從皇城西南的遠望城門進入,穿過小半個皇都,才能帶著他們這些風塵僕僕的旅人回到大聖堂腳下。
不過這於他來說倒是個方便。紐赫需要補充營養,他正好可以順路去一趟屠夫那裡。
朝聖的節日,清早城中已經相當熱鬧。教團的車隊緩慢穿過熙攘的長街,很快就被人流與車流衝得七零八落。
伊蘭聽著火漆在車外抱怨,說團長非讓大夥把羽紋遮起來,辛苦封印了那麼大的魔物回來,連一聲欽佩的歡呼都聽不到。年長的聖騎士重劍安慰他,說若非如此,只怕直到天黑他們也走不到聖城,必會錯過聖顯之日的聖儀和禮宴。吹號人語聲嘲諷,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