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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他的語氣,依似乎都能感覺到散兵對自己的愧疚,就像是自己所犯下的錯是他一手造成的。
可是,明明是自己的犯下的錯啊,要是早點告訴阿散先生,他早就燒燬那幅畫。
依想說什麼,下一秒散兵鬆開自己,摸著自己的頭。她能感覺到散兵這次似乎溫柔好多好多是怎麼回事?
“依,你在這裡等我,”散兵看著眼前的少女,淡淡的講道:“我很快回來。”
音落,散兵轉身離開,依沒有說什麼,而是安安靜靜的站在窗前,感受著這裡溫暖的陽光。
真好啊,陽光曬在自己身上的感覺,總是令自己短暫忘記這裡的寒冷,也能短暫忘記當初在那個地方所在的孤獨。
大概只有這個感覺,就算是失明的依也會覺得外面的世界是明亮的,是充滿生機的,也亦是令她更加嚮往的。
就像自己不堪的回憶裡,有著戲班的他們,教著自己學唱戲;也有著阿散先生,是他親自把自己從廢棄的戲臺帶走來到這裡。
教自己讀書寫字,教自己扎頭穿衣。無論是他還是戲班的他們,在依心裡確確實實如同冬日暖陽的存在。
而這個事情,他還沒到博士實驗室前,聽到附近的愚人眾手下低聲議論著依失明這個事情時,他才意識到:這個事情是包不住火的,愚人眾手下早就炸開了。
僕人估計會趁機插手,她可是不會那麼輕易放棄自己所看中的人。
特別是像依這種最基本的善惡還未分清的孩子,特別適合下手。
想到這裡,散兵轉身沿路跑去,著急的腳步聲響起,迴盪在安靜的走廊之中,這般動靜,依早就聽到了。
站在窗邊曬太陽的依聽到了有人慌張推開門的聲音。
腳步聲不止一個人,而是兩個人的樣子。一個腳步聲響亮,另一個好像是赤腳的聲音比較輕。
依高興扭頭喊道:“阿散先生!”音落,散兵微微頓住,他看著依,看著站在太陽下失去雙眼的少女,她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這倒是令散兵心軟幾度,要是她沒有失明的話,她笑起來的眼睛真的很好看。
就感覺,世間的溫柔似乎都在她身上。無論什麼不堪過往,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她永遠都保持著最初的性格。
可惜,她這次失去了雙眼。在她全程清醒之中,被另一個世界的自己活生生挖下她的眼睛。
散兵走到依面前,似乎聞到了自己的阿散先生身上的氣息,依一下子抱住了散兵。
至冬國的陽光是暖和的,而陽光下的散兵有些不知所措,那一雙手停在半空。
而他垂眸看著在自己懷裡的依,眼中滿是愧疚,他所愧疚的,是把那幅畫交給依。
不然,依現在不會失明。不然,自己就可以帶著依來到至冬國外面,任由她在自己視線裡,去堆雪人,去玩雪。
而依沒有想到這裡,她卻埋在散兵懷裡,輕輕蹭了蹭他,語氣帶著幾分高興的講道:
“依不怕失明,依也不怕受傷,依只想陪著阿散先生!”
這個回答令散兵有些詫異,畢竟,依也知道啊,她怎麼會不知道哎?依早就想說,可是卻來不及。
散兵輕輕嘆了一口氣,最後抱住她。依似乎感覺到了散兵對她的反應,但是她沒有一點好受,甚至,她還哽咽的講道:
“阿散先生……對不起……我早就發現這個畫不對勁,可沒想到……對不起,阿散先生。”
她想哭啊,但是一哭眼睛開始刺痛,一陣一陣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