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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紅的燭火搖曳,沈暮白立於廳堂,廣袖微揚,衣襬沉沉落地,映得一半明亮,一半幽暗。她的眸光落在那群可疑的、戰戰兢兢的夥計小二身上,卻未發一言。
陳曦在她身側,目光緩和堅定,他認定要找的人就在這裡頭,所以他只問了一個問題。
“處理肉食的屠夫是誰?”
三個夥計面面相覷,皆是面如菜色,摻著些白寥寥,哆哆嗦嗦上前,其中一人結巴道。
“回……回殿下,店裡屠宰之事,皆由我們幾人一起分工。”
陳曦的視線沉了下來,三人的肩膀隨之抖了一抖,顯然都慌亂不已,無從辨別。
“是因為處理碎塊的刀口都十分熟練嗎?”沈暮白因為沒有參與詳細的搜查,她向陳曦問道。
他微微頷首,沉聲道,“正是。由侍衛隊勘驗過後,能夠確定刀功非尋常人所為,而是多年操刀之熟手”,言罷,陳曦繼續摩挲著下巴,觀察那渾身不自在的三名屠夫,他突然抬手,指的是頂樓方向,聲音如雷,“那榻上的屍塊,並非來自人身,而是家豬!”
此言一出,堂內所有人皆是大驚,左看看右看看,議論一片。
“死豬?”
“豬兒生得那般可愛,怎麼忍心屠之!”
“什麼?!”沈暮白也不置可否,如此混淆視聽到底意欲何為。
陳曦冷然道,看向眾人解釋道:“從外觀而言,豬與人的肌理、組織等極為相似,若非細查,無法分辨,尤其是在昏暗的夜晚。並且家豬尤為普遍,容易取得。那人想要誤導我們,於是故佈疑陣,欲以假亂真。”
這時候,陳曦抬眼看向沈暮白的侍衛長陸寧安,他清楚她的用意,於是順水推舟讓她的人來說出更多發現,淡淡道,“阿寧,你來說。”
陸寧安當即上前,單手抖落一封血書,長長的書信墜地,血跡斑斑,紙上字跡潦草,上面的字都不小,但是密密麻麻。待血書完全展開,觸目驚心,他高聲道。
“此物與豬肉碎塊均藏於被褥之中,書中皆為女子之名”,陸寧安不忍再說下去,語氣低沉了起來,“上頭名字,約有百餘人。”
沈暮白上前幾步,凝目望去,一眼便見那觸目驚心的血字,內心震撼無比。
夏霞、蔡貴照、方懷君、朱閣思、周莎莎……隔著相當的距離,她那指尖就要落在那血書之上,只見女子姓名一個個娟秀可辨,可每一個之上皆有血紅的叉號,由一道道猩紅斜槓抹去,如遭刀割,血痕已幹,仿若死亡的印記。沈暮白陡然一沉,指尖微微蜷縮,冷意自脊背攀上心頭。這打叉的意思她曉得,非死即失蹤!血書如一張織滿冤屈的羅網,字字斑駁。
“長媛縣以奉女為尊聞名遐邇,怎會發生此等慘劇?”
沈暮白自言自語,聲音雖輕,卻藏著無盡的憤怒與悲痛。自幼受教,以為令國女子皆可自持尊嚴,如今看來,竟是繁華之下藏盡屍骨與數不清的血淚?她瞬間明白過來,又是死掉的豬肉又是血書,該是如何大的冤屈,連地方官老爺都管不了,需要這樣直諫當朝皇子?
陳曦亦是蹙眉,陸寧安低頭道,將沈暮白所想也說了出來:“屬下以為,此乃亡者家屬,泣血控訴。”
沈暮白內心複雜不已,她既想當面聽到那人的狀告,可又想保護那人。她想了想,就這麼辦吧,輕嘆道。
“在令國腳下,是哪個混賬,敢這般視人命如草芥?殿下定要殺之剮之!有什麼冤屈與我來說!若不願現身,三日內將所託信物置於茅房暗袋。”
她深知,茅房那裡進出之人眾多,既可掩人耳目,又可讓密信安全遞交,所以才出此下策。
然而,她未料到,此言剛落,便有人失控了。其中一名屠夫猛地跪倒在陳曦膝前,面色漲紅,仿若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