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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匆匆掃了幾眼兩人招式,便篤定耿功非王行對手。耿功全靠一身蠻力,揮舞一把重刀,出招又笨又遲,而王行一把短槍卻輕靈多變,更無固定打法。他精通各路槍法,幾乎是根據進攻之勢信手出招,將各大槍法拆開,重新組合使用。對方即便熟於用槍,也難以摸出套路,更難猜出他下招打向哪裡。不過才接了二十幾招,對方的陣腳已經被他全然打亂。
王行出招沉穩,臨敵甚是冷靜,極有經驗,反觀對方,脾氣毛躁,刀法混亂,破綻四漏。連她也不由得連連搖頭,果然不出四十招對方就敗在他的槍下。
不過那人也甚有骨氣,也不告饒,只梗著脖子嘆氣道:“也罷,合該命如此,死了倒也乾淨,只求壯士一刀結果了我的性命,別將我送官,省的連累家中老孃。”
王行也是極孝之人,一聞此言心中一軟,槍口便往外挪了挪,不解問道:“閣下也知做賊乃是連累父母的營生,何苦還要幹著打家劫舍的勾當。”
耿功無奈嗟嘆道:“若是世道安順,誰願意背井離鄉,做個山賊。”
他望著手上的刀,悲憤地往地上一扔:“我原本乃是山東聊城的佃農,家中有個老孃,還有三個兄弟,兩個妹妹。爹死的早,娘把我們兄妹幾個帶大不容易,人老了眼也瞎了。我們兄弟幾個本想好好幹活,供養老孃。可這些年租稅漲了又漲,根本不夠吃飯,家裡遭了蝗災,租子交不上,田也被佔了。我只得丟下老孃出來闖蕩,可惜走到何處皆是遍地惡霸酷吏,我凡是掙了些銀錢莫不出幾日定然被人搜刮乾淨。我無錢吃飯,心一橫便投了黑龍山。可那也不是個好去處,上面竟是些窮兇極惡之人,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偏偏官府還搞什麼‘養寇自重’,是以總是剿殺不盡,官府得了利,老百姓就遭殃。我原也是老實巴交的窮苦農民,看不慣他們欺負窮人,便藉著外出悄悄跑了,可又無處安生,便在這官道附近埋伏,只求劫些銀錢維生,並不敢傷人性命。只是這事做得多了,更覺對不起老孃,今日若是死了,也算解脫。”
王行也知如今世道艱難,惡吏橫行,官賊勾結,窮苦農民難以為繼,食不果腹,落草為寇也是被迫,便動了些惻隱之心,收了槍,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扔給他道:“做山賊、佃農可惜了你這把好力氣,莫不如去邊境投軍吧,報效國家、奮勇殺敵,若是立了軍功,得了個一官半職,將來衣錦還鄉,你娘也能與有榮焉。”
耿功也只在黑龍山上見過成錠的金銀,登時欣喜若狂,對他千恩萬謝,差點要給他磕頭。王行笑著將他扶起,連道:“不必。”他直到離去時,還如墜入夢中般不斷自語。
王行一轉頭便見到楚雲汐垂目凝思地站在樹後,他快步上前,走到她身邊時,又退出一步,鄭重道:“姑娘受驚了。”
楚雲汐微抬眼眸,見他經過一場打鬥,仍維持著清俊儒雅的儀態,顯是家教極好,不由得多了幾分欣賞。她的唇角上揚的恰到好處,露出了一個清美而婉約的微笑。只一個笑容便展現出了名門閨秀的溫婉之美。她眉間浮出淡淡的憂愁,將手中韁繩遞給王行。
他沉默地接過韁繩,任她旁若無人地走到前面。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著,各懷心事,突然她駐足凝眸,悵然道:“這天下盜匪橫行、巨蠹遍地,竟還不如五年前的光景。”
“自從丞相掌政後,這日子越發難過。”王行不禁介面道。
楚雲汐身子一顫,側頭輕問:“是嗎?”
她語氣甚是憂傷,連王行也忍不住嘆道:“自太祖開朝以來,皆奉行休養生息的國策,稅率低於歷朝,奉行多年的稅制至丞相當政後始變,連增三次,失地農民淪為士族佃農或奴隸,受到兩層剝削,被逼成匪盜的大有人在。朝廷更是內鬥不休,舊貴族與丞相帶領的科舉出身的新貴士子們政見不合,在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