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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長安花開盈戶,同是紅色的雞冠和扶桑,一個紅的儂麗,一個紅的瀟灑。先後怒放的茉莉和梔子則像兩個互相比較而又互不相讓的美麗女子,她們既要比誰的衣裙子更加潔白,還要比誰的香味更加素雅;一朵朵好似嗩吶的凌霄花順著路邊的綠藤攀上高處,好像正對著遠方的來客吹奏歡樂的樂曲。
長安六月也是各類時鮮食物上市的季節。瓜果梨桃成熟的香氣和六月裡濃郁的花香並存,填補了春季有花無果,秋季有果少花和冬季無果無花的缺憾,是一年之中難得的圓滿時節。
出了宮的楚雲汐眼見太陽還高掛西天,摸了摸懷中剛拿到手的月俸,舉步往東市走去。
進了市場,耳朵裡便像進了一群蜜蜂,翁聲大作。鼻子裡也塞滿了下鍋之前鮮肉禽蛋原始的血腥味道。
肉鋪門口掛各種血淋淋的動物大腿,擺肉用的桌子上爬著一層黑乎乎的蒼蠅,隨著膀大腰圓的屠夫的手起刀落時飛時停。一隻剛被宰殺的山羊被屠戶開膛破肚,鮮血順著砧板流到地上混合著旁邊魚攤裡盆中濺出來的腥水形成一股難聞的氣味,楚雲汐不得已掩鼻繞道而行。
挎著籃子的大閨女小媳婦,三兩成群的在裡面隨意穿梭,有幾個少女在有自己儀心的物品的貨攤前停下來與攤主討價還價。見到他偎近,羞澀一笑,退讓一邊。
楚雲汐對她們禮貌地點點頭,轉到對面的菜攤前。
一個挑菜的老大娘把一把辣椒掐頭去尾,拿去給攤主稱,攤主不樂意回了幾句嘴,兩個人就吵了起來,引來了一推人圍觀。那兩人個人拔高聲音,一個粗聲粗氣,一個尖聲尖嗓,如從地獄裡逃出來的惡鬼般做出無比猙獰的表情,嘴裡吐出惡毒兇橫的詛咒。
站在一旁的楚雲汐只覺得心跳紊亂,胸口氣悶,難以呼吸。她本就討厭大聲喧譁,尤其是吵鬧聲,現在竟有兩個人站在她身邊高聲吵架,雖然與她無關,她仍覺得難以忍受。她輕蹙眉尖,扶著胸口,趕在自己還沒有被著渾濁的空氣給燻得昏厥之前,擠出了人群。
只有進入了菜場這樣混沌嘈雜的地方,才能真正領略到市井百姓的生活。他們平庸,斤斤計較,會為了一點雞零狗碎而爭吵;他們平凡,胸無大志,只為了生存而生活。可正因為他們頭腦簡單,只顧當下,所以他們得過且過,生活得樸素而快樂。
來回逛了幾回,楚雲汐終於意識自己很難融入到他們庸俗的喜悅中去。每個菜攤前都擠滿了人,人越是多,她越是感到自己疏離,像漫遊在人海中的幽靈,從一個個人身邊飄過。
正當她決定空手而返時,她經過了一家生意異常火爆的綢緞莊門前,門口的人流分成兩撥,一撥是懷裡抱著幾卷布匹往外擠,另一撥則是拼了命的要進門。她抬手遮了遮即將落入地平線的夕陽,朝牌匾上望了望,牌匾上亮閃閃的五個漆金大字:陳氏綢緞莊。
這便是陳氏綢緞莊落戶長安後所開的第一家分號,陳思雨幾乎動用了所有能用的關係和方法讓陳氏綢緞莊以最快的速度出現在了長安。她甚至動用了專門為此打造的,據說是當時最大的貨船。而她的苦心孤詣最終不負所望。由於長安人曾經見識過江南陳氏的綾羅綢緞,因而綢緞莊一旦啟動,立時風靡長安。莊內趁勢推出了帶有南方特色的女子飾品,引領了長安的流行風潮,一時間長安城中的女子都以能身戴陳記的服飾佩件為榮。
她早想趕個風潮,買幾尺布,縱使自己不能穿,送給青蓴三個也是好的,誰知今天剛好路過。她走近了幾步,踮腳探頭向裡望了一眼,綢緞莊內門庭若市,怕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她在門外徘徊了一會兒,見人流並沒有減少的趨勢,只得回去先跟綠妍商量好,下次再來捧她好友的場了。
一直沒有客人光顧的煎餅攤攤主望眼欲穿地看著對戶限為穿的綢緞莊,楚雲汐去攤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