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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內的燭光閃爍,牆壁上投下一對影子,緊緊相依。
不久,獄卒提著水桶回來了,卻見到這樣一幕,不禁在門口愣了愣,隨即嘴角顯露出幾分譏諷來,將水盆放下後轉身出去,再未多言。
江易秋輕手輕腳如同貓兒般移動,將那沉甸甸的小水桶搬侍衛身邊,又彎腰拾起地上的燭臺,將其仔細地置於木板床的一隅。光影搖曳間,投出斑駁而柔和的光。
然後,她抿著嘴,端坐於嚴淮屹的面前,從衣襟裡掏出那塊精緻的手帕。
正要彎下腰,將手帕在涼水中浸溼,卻被嚴淮屹一把手阻止。
“這等瑣事,無需公主勞心,屬下自己來便是。”
他沉聲說著,從江易秋的手中接過手帕。
江易秋眉梢微挑,眨了眨眼,看著嚴淮屹低頭在水中認真地浸溼手帕,又小心翼翼地擠幹水分。
他的額角沾滿了血跡,傷痕累累,卻似乎毫不在意。
心中一陣酸意蔓延,江易秋輕輕地奪回手帕:“我來吧。”
指尖似有羽毛般輕盈,她謹慎地繞過那些淤青與傷口,小心地擦去了汙漬。凝視著他的傷痕,似在思量如何下手才能不引他疼痛。
然而,正當她又要彎腰時,再次被嚴淮屹止住。
他抽出手帕,彎下腰,再次清洗,動作中流露出一種怪異的執著。
江易秋心生疑惑。
十月的夜雖有些泛涼,這水卻也不至於冷得讓她沾也沾不得了。
她不解地望著侍衛,見他的眼中滿是關切。
正要發問,嚴淮屹忽然一把攬過她的手腕,將手中溼潤的手帕輕輕貼在她手掌側面的肌膚上。
那一觸,竟讓她微微一顫,似有刺痛感傳來。
“公主受傷了,還是讓屬下代勞吧。”
低頭一看,方見手掌上不知何時蹭破了一小片面板。
想來大概是剛剛一把抓住了鐵桿的緣故,那杆身上凹凸的紋路,原來已無聲無息地劃破了她的手掌。
傷口細小至極,連血都沒有流。
嚴淮屹卻似乎對此有幾分莫名的較勁,那雙深邃的眸子,在擦拭時透出了十分的溫柔和認真。
可再瞧他那一臉的傷痕,江易秋不禁心生憐憫,又有幾分莫名的惱怒。
眉頭微微一蹙,再次奪回手帕,狠狠地用力鉗住他的下巴,手中的力道雖然不輕,接下來的動作卻是要為他擦拭那額角的傷口。
那些斑駁交疊的血跡,在她的手下漸漸散去。
嚴淮屹一動不動,任由她這般擺佈。
眼神深邃而堅定,直直地注視著江易秋,從她的瞳孔到鼻尖,再到朱唇,宛若一路的風景,讓人沉醉其中。
他怎麼也學會盯著人瞧了?
隨後,江易秋將手帕丟回水桶中,從衣襟裡掏出那盒精巧至極的胭脂。
這盒子出自宮廷,紋飾都透著奢華。輕啟上層,露出鮮紅如血的胭脂,下層則是潔白如玉的口脂。
食指輕輕地在口脂上揉搓,化開後沾了些許,隨即伸手點於嚴淮屹的唇上。他的上唇雖薄,卻出乎意料地柔軟,輕輕一壓,便因不同尋常的彈性變了形。
也許是因為連日奔波勞累,前一日逃命,後一日便是遇到追殺,一會兒被囚禁薛府,一會兒又被關入大牢,他根本沒有時間好好休息,唇上都是翹起來的皮。
指尖帶著溫度,輕撫著,那些凌亂的死皮悄然間被撫平,唇色也恢復了生機,泛起血色的光澤。
彷彿是因為她的動作太過用力,使得他塗過口脂的嘴巴微張,甚至翹起了幾分,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抖動,看上去有幾分可愛。
而嚴淮屹,卻似被施了定身法,瞪大了眼睛,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