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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到晃眼的一片中,盛庭霑看到她膝蓋上方,斜著一條長約十公分的疤痕。
她日常穿長裙,這是他第一次看見。
溫熱指尖撫過,摸到面板下一點微微的凸起,「這裡是怎麼傷到的?」
黎嫿低頭順著他的視線看下去,疤痕顏色很淡,幾乎快與她面板的顏色相融,淺白色的一道。
已經過了很久。
「嗯,做飯的時候,手沒拿穩,刀掉下來就這樣了。」
她還算幸運,如果不是她的腿擋了那麼一下,菜刀直接砸到她腳上的話,後果更不堪設想。
盛庭霑指尖頓了頓,而後又問:「什麼時候?」
黎嫿想了想:「十歲吧。」
盛庭霑沒說話。
他查過黎嫿,她父母在她九歲那年的十一月出的事,相繼離世,她父母走後不到三天,外婆受不住打擊也跟著走了,之後她和黎遂被她大伯一家接走。
十歲的時候,發現他大伯有虐待行為,她才被溫家收養。
那樣的生活其實不用多問細節,就能拼湊出原貌。
男人低著著頭,語氣放得很輕:「他們讓你做飯?」
黎嫿點點頭,說得很理所當然,「我和小遂不能白吃大伯家的飯嘛。」
其實她父母的撫卹金是大伯在領取,撫養他們是大伯的應盡職責。
但那時她和黎遂都小,到了別人家,本就寄人籬下,沒有話語權,黎遂三天兩頭又生病,總是讓別人不耐的,因此聽到大伯和大伯母嫌棄他們累贅的話語後,她開始主動承擔家務,洗衣做飯拖地……以此來表現自己和弟弟是『有用』的。
她不知道,除了大伯家之外,她和黎遂還能去哪兒?
盛庭霑指腹順著這一道疤痕勾勒,每一厘米都讓他呼吸窒悶,一顆心被什麼掐得軟爛。
她十歲,才經歷三位親人相繼去世的痛苦不久,被大伯苛待,而他在那年成年,去了y國留學,並開始和裴行之t聯手創業。
如果發展順利的話,他會在y國定居。
緘默許久,他問了一個很傻的問題:「疼嗎?」
沒有立刻回答,黎嫿認真思索了會兒,「不記得了。」
只記得當時也是後怕更多,倒是流了一腿的血,把黎遂嚇得大哭。
大伯回家,看到她傷口,扔給她一卷紗布就沒了後文,交代用他帶回來的嫩玉米煮粥。沖洗過傷口,簡單包紮了下,她就回廚房接著熬粥了,忙起來也不記得疼不疼這回事了。
後來天熱傷口發炎,去醫院做清創,護士姐姐把傷口硬生生掰開清理傷口裡面,那時候似乎是疼的。
但都過去很久了,這一點小傷不值得銘記。
男人指尖粗糲,蹭得她覺得癢,黎嫿伸手覆在他手背,「沒事的,都好了。」
她見盛庭霑遲遲不說話,不知道想到什麼,問道:「你覺得難看?」
盛庭霑抬起頭,她眼睛很亮,問得很認真。
「不難看。」
他傾身在她臉上親了親,將人抱在懷裡,在她耳邊重複了一遍:「我沒有覺得難看。」
呼吸沉落,他趁著黎嫿難得坦誠的時候問她:「有什麼願望嗎?」
黎嫿靠在他肩頭,視線在光潔的地面找不到落腳點。
「我的願望都實現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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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週末,盛庭霑居家大半日,處理掉這一週多堆積的緊急公務後和黎嫿一起去老宅探望盛老夫人。
黎嫿因為自己過於遜色的酒量和醉酒後格外沒心眼好忽悠也自閉了大半日。
到達老宅時,她還是有些萎靡不振。
盛庭霑承諾了許多次,不會趁她醉酒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