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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慎珣悶悶道:「哦。」
若是在往常,他這時候一定是要鬧起來了。周清瞥了他一眼。
許慎珣接著道:「我去年參加張西的婚禮,她在場地中間放了一束幾萬朵玫瑰組成的垂吊花籃,我也想要那個。」
周清想了想:「那個我在熱搜上也看到了,數量大,好像品種也是特殊的。現在不是玫瑰的季節,臨時要加這個的話現在就要跟策劃的人說才行。」
「蜜月旅遊呢?我好不容易攢來的假期,我聽說新年在伽藍寺燒香還挺靈的,現在雖然過了新年了,但我還是有點想去,因為他們說那個附近有一個隱居的老先生給他太太做的愛情天梯,就為了她老了也能方便上下山——我想去。」他的眼睛亮亮的。
周清點點頭:「可以,那去南沙的計劃往後排一下,先去伽藍寺。到時候看下哪天人少,我們帶上張青,讓他給你變一下裝,避免被認出來。」
許慎珣於是繼續絮絮叨叨地跟周清討論他來之不易的假期的安排,就像之前的這麼多年一樣,儘管不是每件事都感興趣,周清依然會聽進去,然後認真地給出他的意見,他的哥哥從來都不是掃興的那種人,被他愛著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許慎珣對此再明白不過了,然而——
然而他明明知道自己做錯了事,已經在學著退後一步了。然而明明看起來一切都已經回到了正軌,坐在周清面前的時候,他還是恐懼於有什麼東西好像在悄無聲息地發生改變。
像是在夜晚躺在床上,彷彿聽到了湖面上冰碎裂化掉的脆響,你是神經太緊張了,他對自己說,人聽不到那麼遠的地方的聲音。但是他身上的每一顆細胞都在對他竊竊私語:不管你有沒有聽到,不管你如何恐慌如何自欺欺人,冰都在化,在你聽得到的地方,在你聽不到的地方,春天的到來不可阻擋。
他躺在周清的懷裡,親密無間地在燈光下聊著不久後婚禮的事宜。當周清用和往日裡一樣的目光看著他的時候,許慎珣就會情不自禁地想:他那天說的話是真的嗎?
他是真的後悔了嗎?
我吵架的時候說的是假話,他說的是假話嗎?
還是隻是和這場婚禮一樣,一切都是他壓下內心不甘的順勢而為?
「你怎麼了?」周清有些奇怪地看著突然停下的許慎珣。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開始覺得總有一天,你會想明白耗在我身上的所有都是不值得的,然後離開我。」許慎珣臉色蒼白道,他已經無法再偽裝出那樣輕快的樣子。連日的超負荷工作和精神上的壓力讓他撐不下去了:「可能是從聽到有人罵你瘸子開始,或者是看到你半夜因為腿痛一個人偷偷去外面屋子裡哭的時候。你越是獨立,我就越覺得那一天離我越來越近,只有你什麼都做不到,什麼都要依靠我的時候,我才會覺得你是我的。」
周清垂眸片刻:「我知道。」
「特別難受的時候我就控制不住地去做那些你不喜歡的事。」許慎珣說:「每次你讓步的時候,我明明知道自己做得不對,但還是會短暫地感到非常幸福和滿足,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告訴自己你沒有要走的打算,你還是像原來一樣愛我。」
周清:「……我知道。」
後面的話已經不必再說,捆綁著的畸形的關係,一方認為另一方會永遠這樣縱容他,然後跌跌撞撞地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他最擔心的事情就這樣發生了,在他自己的推動之下。
「是我做錯了。」許慎珣說。
周清的食指蜷了下。
許慎珣仰起的臉如同被雨浸透了桃花,他拉著周清的手放在自己的心臟那裡:「一想到以後有可能再也沒有辦法碰你,我就感覺我好像已經死了。你如果要離開我,就把我殺了切碎了吃進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