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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沒想到兒童時期的想法實現起來也不太難,對自己死心塌地的婆娘,現在就有了。他瞥了一眼在旁邊興致勃勃來回烙餅的孟惟。
他的童年想法,如果沒有遇到這個婆娘,恐怕不會真的去實施,早就拋在腦後了。成年後,丹虎不知不覺,已成為人世中的無根之人,他與人之間的連結,幾近於無。
媽媽早已去世,他激烈地反抗對自己不好的父親,直至最後,再也沒有一個人可以約束自己。他可以想怎麼過就怎麼過,怎樣輕鬆快活就怎麼來,沒有責任義務壓得住他,沒有非得做的事能改得了他的道。
丹虎奉行這樣自由自在的生活態度,一個人生活了很久很久。
直到遇到孟惟,多年後,他再次跟人產生了連結,這個人對他有愛意,有期待。她的存在,使他不得不從漂浮的半空中回歸到地面,預備一同過一種平淡,辛苦,但是安穩的生活。
但是這樣也很好。
冬季的黑夜很長,黎明來得晚,窗外是無邊無際的濃墨天色,他們裹在一床被子裡密密私語,天地彷彿都變小變窄了。
丹虎見她此時已經像掉進米缸的小耗子似的,樂無邊了,想著索性不如今天就讓她高興到底,現在就把那事兒告訴她吧。
「信不信,你哥哥我,有本事也給你弄一個畢業證,與其靠別人,你不如多巴結巴結我。」他在她平坦的肚皮上來回摩挲,別有用意地啟發她。
想到她的學業,孟惟大有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去給我搞張假證嗎,也不是不行。你看我這學上得一塌糊塗,比賽什麼,早就完蛋了,還不如搞張假證,糊弄糊弄算了。」
她說這話時,神情變得陰沉而桀驁,她付出了能付出的一切,劇團的所有人都對不起她,所有人都辜負她,沒有人認可她的付出,以失敗結尾已是一件註定的事。
她恨原劇團的所有人,更恨她自己。
他們這個行業一直都是這麼殘酷,三流會讓人一眼就認出來,而才華的缺失,是一種原罪,即便再不情願,也要給傑出的人讓出位置。孟惟很清楚,自己作為一個劇作者的心態,已經在長期的失敗中逐漸失衡了,她成了一個不甘心的loser。
「我給你的東西,怎麼會是假貨,你不信我?」他懶懶地把手從她小腹上抬起來,拿過放在床頭櫃上的電腦,指著頁面給她看,「我查過了,社群流浪人藝術團長期招募專業藝術從業者,請求志願者給予他們免費指導。這個組織有自己的劇團。你去吧,組織一場表演,拿到該拿的學分,就能畢業了。」
「社群流浪人藝術團」,孟惟突然想起來,康妮寫給她的那頁信中提到過,她現在就是社群流浪人藝術團的一員。
康妮的那封信,是丹虎去劇院後臺幫孟惟要的,他一早就讀過了,並且留心上面提到的組織,回來就幫她蒐集了資料。這是他專門為她的畢業競賽想的辦法。
並不如丹虎以為的那樣,她為此大大高興起來。此刻有千言萬語湧上心頭,她被無數念頭堵得不知道從何說起。
「我怕我又失敗一次」,這些話說出來都丟人。
「流浪人藝術團中,所有的成員原先都是流浪漢,這是一個受到artsuncilengland跟thenationallotteryheritafund提供資金支援的組織,立志於幫助流浪人士透過藝術活動,逐漸回歸社會的公益藝術社團。跟這個組織合作,讓你拿獎,這不容易,他們不是專業的演員出身,但是弄個及格分,你做得到。」丹虎已經讀過一遍資料,對一切都瞭然於心。
「你有沒有想過,我做不到呢?」她低低地說。
「你不想做就不做唄,我幫你辦個假證也不難。」丹虎非常無所謂,「要麼做,要麼不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