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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睜開眼,說不上是吃驚還是得意,明明這個稱呼他常常聽見,但這次有點不一樣,心尖好像被羽毛颳了一下。
「你」寧作一時語噎,他原本想問小久為什麼這麼叫他,他從來沒跟對方說過自己的事,但很快又想到了夏元午,估計是上午他們在外面聊天的時候提過。
他摸了下鼻子,迅速將剛才心上那點奇怪的麻癢壓了下去。
小久見寧作睜開眼,熱切地捧著手裡還冒著熱氣的碗湊上前。他知道不能白拿別人的東西,又實在想不出能用什麼東西跟對方交換,思來想去一番後,小久回憶起他剛回來的時候,床頭櫃上的碗沒人動過,沒吃東西睡到現在肯定會餓,於是便去熱了粥。
「吃點東西吧。」小久說。
寧作是有點餓,抬眼卻見碗裡是和中午如出一轍的白淨湯水,硬生生把他逼得沒了胃口。
少爺很不理解空口喝白粥的行為,在他眼裡,沒有其他東西加成的白粥簡直是天底下最無趣的食物,渴了喝水,餓了吃飯,沒味道的水裡飄著沒味道的飯粒算怎麼個事。
寧作的嘴抿成一條線,慢悠悠翻過身背對人,嫌棄之意再明顯不過,連小久都看出來了,沉默兩秒後他輕嘆口氣,像是遇上了不好好吃飯的孩子,溫聲道:「不吃飯,病該好不了了。」
寧作憋了兩秒,憤慨道:「我不喝白粥!難吃得要死。」
小久不認同,「不難吃的,你早上,還吃了的。」
寧作翻身回來,擰著眉毛,「就是吃了才覺得難吃啊,再說了,早上那是順便,要不是那個黃黃的東西太噎人,我才不會吃。」
「可是…」小久一時說不出來,他低頭看了眼碗,半晌小聲道:「…可是生病了,就要喝白粥呀。」
「你思想也太老土了,現在都有科學依據,白粥其實沒什麼營養,不適合生病的人吃。」
小久不解地看著他,「可是我生病,吃了,有用。」
寧作揚起下巴,「我跟你能一樣麼。」過去每次生病,嚴瑾會專門請營養師照顧他,葷素搭配,從來沒給他端過白粥,他就覺得自己身體嬌貴,得好生對待,白粥也太糙了。
小久抿抿嘴,看了眼寧作,又看了下自己,想不出哪裡不一樣,他張嘴還沒問,寧作又說:「你沒聽過一句名言麼,天大地大,生病的人最大。」
小久被這句現編的名言唬住了,思考了一下還覺得有道理,而且既然要以此作為手串的交換,肯定還得當事人喜歡才行,於是點頭道:「那好吧。」
他用勺子攪粥,抬頭又對著寧作眨了眨眼睛,好商好量地說:「但是明天再吃別的,行不行?不能浪費,食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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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走飯碗,寧作打了個飽嗝,其實他吃了一半就吃不下了,奈何有人餵他的時候一直跟他說最後一口,聲音又棉又軟,不知道說了幾遍,直到真的到了最後一口。
這粥吃得他口水都變黏了,想喝水稀釋一下胃又漲得吞不下東西,東西直逼嗓子眼。
寧作還在緩,小久端了杯水又過來了,他彎腰開啟床頭櫃,細細嗦嗦地從裡面掏出個白色塑膠袋,低頭掐著指尖解著結,那結綁得緊,小久用指甲扣了半天都沒找著位置。
寧作靠在床上輕揉胃,被他墨跡死,這種情況直接從側面撕開不就解決了,平常他都這麼幹。
小久低著頭還在解,旁邊一隻手伸過來把袋子抽走了。等他要轉頭看,那隻手又從肩上過,袋子回到手裡,只是側面一條豎縫,開了個大洞。
寧作嘴角往上勾,仰頭靠在床頭,心裡還得意,就聽小久嫌棄地說道:「你幹嘛啊……」
他皺著眉,嘴也微微撅著,眼裡難得有些慍色。
其實壓根就不是慍色,就是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