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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玩笑的前提,氛圍卻一點沒變得輕鬆,甘子珂察覺到什麼事的悄然發生,他輕咳一聲:「……小寧,待會兒你要去畫室對不對,那我跟何須就先打車走了啊?」
寧作沒應聲。周旋久聞言快速瞄了眼甘子珂,彷彿有些欲言又止,但又沒說什麼。他垂下視線,片刻後起身說要去衛生間。
「去吧,我們等你。」甘子珂說。
離開時周旋久看起來精神仍稍有不振。寧作面無表情,似乎根本不在意他的去向。
想到剛才兩人鬧得不愉快,甘子珂往周旋久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建議道:「用不用我們幫你把小久送回去,挺順路的。」
寧作眼睛沒從手機上離開:「不用。」
此後沒再發生別的對話,三人坐著各自的事情靜等,然而十幾分鐘過去,服務員早就回到了崗位,卻仍不見周旋久。
何須先按耐不住:「怎麼還沒回來呢。」
寧作看了眼時間,握著手機的手用了點力。
何須探頭出去招呼那個服務員過來問了問。
「那個小男生早就出來了啊,不過他又從大門口出去了。」
聽到這話寧作猛地站起來,動作迅速且激烈,在旁人看來,反應有些過大。他自己意識到這點,大概是久坐突然站立導致眩暈眼前漆黑的那短暫幾秒,而後他身型一頓,看似淡然地拿出手機撥了電話,直到鈴聲在周圍響起,準確的說是對面椅背掛著的小包裡,他的眉毛才毫不剋制地皺緊。
看到寧作的表情,甘子珂也跟著皺了點眉,心裡又覺得怪異。忘拿手機是很平常的失誤,而對方的緊張程度就彷彿已經確認周旋久出事了一樣,未免顯誇張。
他一如往常地安撫:「可能是突然有什麼急事,東西沒拿走估計馬上就回來了。」
寧作繃著唇,完全聽不進去,沒來由的心慌侵蝕著他,即便就像甘子珂說的,東西沒拿遲早會回來,可是萬一呢。再說晚上也是要回別墅的吧?可是萬一呢。他也不是很清楚如若這種萬一的情況發生,他實際會失去什麼,卻本能不想讓其發生。
思起前因後果,他只能想到剛才或許不值一提的小紛爭。向來按步驟思考的他,這次迅速跳過了「是否應該」的判斷過程,生疏地直接跨進了反省階段。
寧作第一次真的覺得不要再跟對方計較那麼多了,或許他從來都不是周旋久的對手。如果每次對方都這樣一走了之該怎麼辦,想到這種可能性,太陽穴就脹得厲害。應該去追嗎?不去,人可能真會消失。可選擇去,推動雙腳的原因又是什麼?
和何須離開餐廳開始尋找的時候,他也依然沒有想清楚,混沌迷茫,思緒在腦海里遊蕩,就像在一座霧氣漫漫的山中尋找出口。
等找到人非要把人臉揪紅,或者扣工資,總要有點懲罰,太磨人了。
寧作如此惡狠狠地做了預設,可當周旋久抱著一大捧鮮花出現在街對面的時候,他那種憤恨咬牙的兇戾又如同霧氣蒸發一樣消失殆盡。
儘管對面那捧花是由不同品種雜亂地捆成,搭配得毫無美感。
周旋久咧嘴笑得明媚,他雀躍地朝寧作晃了晃手裡的花束,剛才的事顯然已經被他拋到了腦後,但於寧作而言,二十分鐘一瞬而過,眨眼之間,他看待周旋久不會再想從前那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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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我,在口袋裡,找到一百塊,不然就,買不起了。」周旋久的神情同他初嘗花蕾時一樣,變得尤為鮮亮,像被一口茉莉花異化成了盛開的花骨朵,直白地表達著對新嘗試的期待。
你是傻子麼,寧作想著卻沒說出口。早前餐桌上,周旋久驚奇地問是不是什麼花都能炒雞蛋,他隨口回答說你可以試試,誰能想到對方真去花店買了各種各樣的花,並打算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