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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公寓樓出來,臉上微涼,他抬頭,濛濛細雨如霧,又在下雨。
他在馬路上攔下一輛車,對方問去哪兒,報了地址,司機師傅說太遠回絕了他,看著車子揚長而去,時柏年沒放棄,又等了一會,直到遇到第三輛車,才願意拉他上山。
九點的南城夜晚道路華燈高照,時柏年靠在車裡,看著窗外向後川流不息的車流,聽司機問他怎麼大晚上往山上跑。
他沒吭聲,拿出手機給任臻發了一條訊息,不過他的手機已經兩天沒有充電了,資訊發出去手機很快沒電,自動關機了。
半個小時後,司機師傅把車子停在山腰,時柏年從錢夾裡掏出一沓錢遞過去,麻煩他在這裡等他一會。
下車的時候司機遞給他一把傘,時柏年借著路燈的指引,走進墓園。
一般晚上沒人會來墓園,所以周圍光線格外的黑,他沿著小路越走越暗,穿過一簇簇萱草花,在一塊無字墓碑前停了下來。
時柏年站在碑前愣怔著看了好一會,一陣冷風吹過,他才意識到什麼,收起傘,慢慢在碑前跪了下來。
他額頭貼地,磕了三個響頭。
「媽,我來看你。」
……
任臻從浴室出來,扯了毛巾把自己裹住,臥室空著沒人,她換上睡衣,出來揚聲叫時柏年的名字。
走廊燈亮著,但沒人回應,她上前兩步,握住對面的門把手,往下一壓,緩緩推開了門。
開啟燈,柔和的光線讓她眯了眯眼,大床上床單被罩乾淨整潔,像是從來沒睡過人。
任臻向後看了一眼,確定他不在,才慢慢走進去,徑直到他靠衣櫥的床頭櫃跟前,拉開抽屜,裡面那份檔案果然還原封不動躺在裡面。
任臻吸了一口氣,心情複雜的同時,她深深感覺到一股如釋重負在心頭輕下來。
她把檔案拿出來,悄悄藏進衣服,轉身從他房間出來下樓,結果發現這人竟不在。
任臻揉了揉腦袋,滿客廳找手機,低低自語咕噥著:「嗯?手機,手機,我手機呢?」
她在沙發底下找到掉進縫裡的手機,開啟看到他發來的簡訊說自己出去一趟,讓她開著燈早點睡。
任臻看著螢幕上的那一行字,扯了扯嘴角,她坐在沙發上,咳嗽了兩聲,給他回簡訊問幹嘛去了,等了有五分鐘,沒回。
給他撥過去電話,聽到關機的提示音,她才意識到可能是沒電了。
任臻靠在沙發上,慢慢拿出了衣服裡的檔案,她扔在一邊,撈了一隻靠枕躺下。
手機這時叮咚一聲,進來了一條訊息。
任臻立即抓起手機,微信介面有一個紅色1,【慕君昊】透過《傳承者》群聊申請加為好友。
她腦子空白了幾秒後才後知後覺想起這麼個人來,是節目組的一個男嘉賓。
任臻點了透過,慕君昊幾乎是立即回了訊息。
【在幹嘛?】
任臻不太想跟他聊天,尤其是天已經黑了,都要到快睡覺的點。
任臻:【要睡覺了,慕老師請問有事嗎?】
慕君昊:【沒事就不能找你?想跟你說說話。】
他緊接著發來一張照片過來——
【你跟她長的真像。】
任臻皺著眉,盯看著圖片上年輕的女孩,還沒想什麼,慕君昊就把影片電話打了過來。
很不喜歡這樣莫名其妙的聯絡,任臻隱隱有些冒火,想也沒想直接結束通話。
就在她放下手機的那一剎那,身後『叮咚』一聲,門鈴聲空蕩的客廳尤為突出響亮,任臻心裡咯噔跳了下,猛地從沙發上坐起來,她頭皮發麻,汗毛也豎起了。
「叮咚。」又是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