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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信皺眉問道:“馮家屬於哪種?”
馮喆視線掠過陽光下的田野,飄向遼遠的晴空,圓潤和善的面龐少有是緊繃著,眉宇間帶著股傲然之氣,“衣冠南渡之後,馮家先祖當臨亂世,毅然選擇了留下來。
先祖在意的是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千千萬萬百姓。
自衣冠南渡之後的二百年來,馮家後人秉承祖訓,人人以守護百姓安寧為己任。”
阿信撓著頭,眉心擰出了個疙瘩,困惑不解的問道:怎麼和我們家祖訓一樣呢,都是以守護百姓安寧己任。
但是,相同的祖訓,卻兩種截然不同的結果,你們馮家世代為官,我們單家卻世代為盜?”
馮喆抬手揉了揉阿信的頭,柔聲說道:“這就叫術不同,道相近,殊途同歸。
我們兩家的祖先很可能師從同一師門,或者某一個學派,興許還是同窗。
只不過,數百年的努力,也沒能實現,讓天下百姓安居樂業的理想。
或許,你和行偃這一代人,能攜起手來,走出一條新路。”
阿信忽然高舉起雙手,一通猛搖,急促地嚷道:“以天下安寧為己任的包袱,我可揹負不起,也不想背。
能把這一輩子活得自由自在,隨心所欲,輕鬆快樂,才是我的人生理想。”
馮行偃冷哼道:“哼!無膽小人。”
“當個無膽小人,也沒錯呀!”阿信嬉笑道:“膽子小,就不惹禍,本本分分,過好自己的日子,有什麼不對?
如果全天下人都是無膽小人,才好呢!沒有人與人的鬥勇鬥狠,沒有國與國的戰爭殺戮,相互間謙和禮讓,天下一片清平祥和。”
馮行偃明知道阿信是故意在說反話氣他,卻辯駁不過他。粉臉漲的通紅,胸脯一鼓一鼓。
“是誰教你的這個道理?”馮喆大為驚訝。
阿信斂起了嬉笑,認真的答道:“是謝五叔。”
馮喆想起來,阿信不止一次提到過‘謝五叔。’正要追問,謝五叔是何方高人?
阿信搶著擺手道:“叔,咱們說好了的,不談我家裡的人和事。”
馮行偃懟了一句:“裝神弄鬼!”
沒承想,一直嬉笑怒罵玩世不恭的阿信,聽了竟是神色黯然,語聲苦澀道: “入了綠林道,就是走了條不歸路,從此不人不鬼。”
馮喆心中惻然,知曉阿信說的沒錯,歷朝歷代,無論是哪個朝廷,加入過綠林盜寇,不光是自己,就連子女家人,想要入仕、從軍都不用想了,即便是做一介田舍郎,地方上也會有諸多限制和刁難。
以馮家在西魏國的影響力,能夠送阿信一個官身,卻難以改變整個天下人對綠林道的看法。
前一刻熱熱鬧鬧,忽而沉靜了下來。
“行偃、阿信,你們知不知道,咱們走的這一路,都是古戰場,大小數百戰,數以十萬的戰士犧牲在了這裡。”馮喆沒話找話,主動挑起小哥倆都感興趣的話題。
阿信和馮行偃四下眺望了一番,一馬平川,滿目連天接地的莊稼田地,惑然不解的問道:“這種無堅可守的地形,即便大戰雙方彙集了百萬兵馬,也很快就分出了輸贏!甚至是一戰便有一方被擊潰。
而且,越是人數巨大的戰鬥,傷亡率卻不會很大。
數百戰,死傷幾十萬,不可能呀!”
馮喆指著遠處隆起的一坨坨的土黃色,“怎麼會是無堅可守呢!你們仔細看,那些土堡,就是曾經的一百零八寨。
你們倆難道都沒聽說過一百零八寨?”
馮喆又是嘆氣,又是搖頭,圓乎乎的臉上透著失望之色,“你們兩個呀,還不如我這個文官,認為國與國之間的大戰,僅僅是簡單的野戰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