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條路。
要麼乾脆冒險接下,要麼姑且應下之後稱病避事。前者還能賺得上峰青眼,後者穩妥些卻容易招來蕭璨的惦記。
符禮腦子裡飛快地思考權衡,最後一咬牙還是應道:“臣…多謝大人讚許,必定盡忠盡責查明此事!”
蕭璨滿意頷首,指了指面前的幾個油紙包,示意親衛取了送給符禮。
“本王就知道符卿能得皇兄指派,必定是才華過人,既如此,本王也放心了。流言一事盤根錯節,查起來必然不是易事,符卿只管放手去做,若有指派不動的,本王替你做主。另外,這幾包據說都是京城早市中很難買到的精緻小吃,符卿恐要勞神勞力,一會兒便回去好好歇息,品嚐一番。”
“是,多謝大人!”
能讓符禮高興的自然不是那幾包糕點,而是蕭璨給予他為他撐腰的許諾。儘管蕭璨是諸王之中最年輕最沒實權的那個紈絝王爺,可再怎麼說也是當今天子唯一的親兄弟,對他這種在京中無權貴撐腰的普通官員來說,能同時扒上天子和雍王兄弟,便是抓住了機遇的紅繩,說什麼他也不會輕易鬆手。
蕭璨揮手讓符禮起身,隨意剝開一個包著糕餅的油紙包,又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抬頭問了一句:“對了,符卿記得一會兒出去後將那位柳侍御喚來本王這兒。本王想了想,甘州一行責任重大,既是毛遂自薦,想來應能必指派的官員要更盡心些,便定下他罷。過會兒本王親自見一見,再叮囑他幾句。”
符禮領命而去,絲毫未有多想。
“收了罷。”那人離開後,蕭璨臉上的笑意便斂了大半,揮手示意親衛將那一桌子吃食都收走。他自己則隨便摸了本卷宗,閒來無事翻著。
約莫過了快一炷香的功夫,那位柳侍御才姍姍來遲。他是一個人來的,臉上也沒有因遲來而有絲毫怯意。
“下官殿中侍御史柳放見過王爺。”被親衛帶進堂內之後,便端正站在堂下,人雖瞧得出來有幾分傲勁兒,面上禮儀卻還算得體。
親衛早得了吩咐令其免禮隨意落座後沒再有其他指令。而蕭璨安然坐於上首,手中握著一本卷軸,右邊手肘壓在太師椅的扶手上,大半身子是斜靠著坐的。如果他坐的不是太師椅而是榻,只怕人都要歪過去了。
公侯貴胄最重禮儀,人前從未有蕭璨這般像是沒骨頭一般的混賬坐姿。柳放也瞧見了,他並不知蕭璨如此浪蕩無禮的坐姿是因這些時日接連受傷,尤其左胸暗箭傷口尚未完全癒合勉強不來。臉上雖未表露出來不滿,心中卻已頗有微詞,尤其是蕭璨把他喚來卻許久一言不發,就這麼把他晾著時,不悅之情更是層層累積。
柳放也是個倔脾氣的,抿著唇一言不發陪坐在堂下,雙眼卻死死盯著蕭璨,不肯放過一絲一毫看穿這‘庸王’的機會,這一坐便是數個時辰。
不過這幾個時辰之後,柳放的心境卻不似最初,而是由不滿逐漸轉化為了好奇,眉頭也越皺越緊。
前御史大夫溫燕燕曾為了錘鍊他的心性,將他安排在了閤門外做最沒用的殿中侍御史,這一做也是幾年。柳放的狂放心性雖不改分毫,但為人處事已被磨鍊得穩重了不少。
正因如此,他才最懂一個浮躁的人想要完全沉靜下來做一件事是很難的,對一個不學無術的風流紈絝來說,就更是難如登天了。
可蕭璨竟然做到了。
這個傳聞中風流好色、文不成武不就,外人私下裡譏諷的‘庸王’卻好似比自己還要有耐性。
柳放一直盯著對方,眼見為實,所以才不得不信、不得不好奇。
直到外面的親衛估摸著時辰進來回稟說該是用午膳的時辰了,上首的蕭璨才放下手中不知道翻到了多少卷的卷宗,坐直了身子道:“柳侍御也一同用膳,去取兩人份的飯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