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吃豌豆惹災禍 遭報復被鬥爭 (第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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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一九五二年的春天,翼坤決定先送中偉去上學;中偉已經要八歲多了,文剛還沒有滿七歲。好不容易才說得文剛同意了不跟著去。誰知到了老師面前,才給中偉報了名,文剛已經在拖他媽媽的手了:“媽媽,我也要讀書!”小個子、大眼睛、滿臉和氣的劉盡忠老師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呀?”“我叫廖文剛。”今年幾歲了?”“差一個月滿七歲。”劉老師說:“這孩子聰明,就讓他和哥哥一起讀吧。”白翼坤說:“不怕劉老師笑話,我的大兒子想讀書,湊不夠那麼多錢,只得在家裡搓黃泥巴,文剛還小,書錢也沒有。”劉老師說:“快滿七歲了,也不算小了,就讓他來旁聽吧,不交費;行,就讀下去;不行,就明年來。”從此,中偉、文剛就開始了學生生活。兩弟兄,一個書包,一套課本,兩套作業本。那條花狗,他們上學,它要送到大路邊上,中偉兄弟倆要吆喝好幾次,花狗才肯止步不追。聽見他們回來,又要到大路邊上跳躍著擺著尾巴迎接。
豌豆已經開過花,結出了扁扁的豆角。正是一個星期天,中偉揹著小妹妹春晴約起文剛到大山頂上玩。大山頂上沒有人家,山下東西兩面都是平緩的溝谷,坐落著六家人,除了一家姓戴,其餘都姓廖,每一家人的四周都環繞著竹林,家門前大都栽有桃子樹、李子樹、梨樹、梅樹、桔子樹、枇杷樹。中偉、文剛雖只有七八歲,在這樣如畫的美景中也樂不可支。他們乾脆把春晴放下來,讓她躺在豌豆林裡,他們自己則盡情地亂吼亂叫。四周的群山當然都要來湊熱鬧,那回聲使兩個孩子欣喜若狂。他們此起彼落地喊著:“柏樹!”“黃桷樹!”回聲更加和諧悅耳地叫著:“柏樹!”“黃桷樹!”他們把凡能想出來的詞語都搜出來喊了不知多少遍,直喊得口乾舌燥,才蹲下摘豌豆角放在嘴裡嚼著解渴。
這塊地的主人廖老五正在西邊巖洞灣山上陳有奎的破屋子旁邊舉鋤挖樹圪瘩──幹了以後就是很好的燒柴──和中偉玩耍的地方正對著,只隔著一個巖洞灣,直線距離不過五六十米。這邊孩子們在幹什麼,他可看得一清二楚。廖老五和中偉、文剛按輩分講是弟兄家。左鄰右舍的,大家本都認識,廖老五卻故意做起不認識的架勢,大聲喊道:“哪家的花苞谷兒在那裡破壞生產!”“花苞谷”是當地的罵人話,意思就是“雜種”,種子不純的苞谷才是花的。中偉、文剛也不是省油的燈,就奶聲奶氣地回答道:“廖老五,賣屁股,賣給王豆腐;王豆腐不要,賣給李花轎。”廖老五聽見,氣得發瘋:“哪家的花苞谷兒還敢罵人!”中偉、文剛都正喊得興奮,就你一句,我一句地和廖老五對罵起來。如果是解放前,廖老五是會忍下這口氣的,他以前是靠給廖紫雲的油房裡挑煤炭賣維持生活的,如今解放了,打了地主,分了田地,地主見了他都要鞠躬喊“貧農老爺”,工作隊雖然走了,村主席邱正益和他是親家,他怎麼還能忍受這種窩囊氣?於是邊提著鋤頭衝下巖洞灣直往大山頂爬來,一邊爬一邊在嘴裡破口大罵。
中偉、文剛開頭還沒有當成一回事兒,因為這個地方有“看得見,腿跑斷”的特點,還遠著哩,慌什麼。後來大山頂的岩石擋住了視線,他們滿以為廖老五不會那麼認真。又玩了好一會兒聽見廖老五的罵聲近了,這才發現事態嚴重,於是背起春晴,跌跌撞撞直往家裡逃去。中偉八歲多點,還揹著個小妹妹,追兵漸漸近了,三個孩子都嚇得大哭起來。他們剛剛逃進萬大嫂的房簷下,廖老五已經追到了萬大嫂的糞坑邊。大花狗跳躍著出來迎接文剛兄弟向廖老五撲去。廖老五才不敢再向前走,就惡狠狠地罵道:“小雜種兒,你跑!跑得過初一,跑不過十五!”
白翼坤正在家裡紡線,聽見了孩子們的哭聲,立即趕了出來,隔著院壩看見廖老五凶神惡煞的樣子便說道:“廖老五,你罵誰?你不認識你的兄弟?他們什麼事得罪你了?”“他們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