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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泰二十七年,三月三,景先生於寂靜的深夜裡去世。同年同月同日,或許還是同時,三表兄在京都病了,不省人事。此後三月,三表兄昏昏沉沉,總是說胡話,斷斷續續一直在生病,直到她來京都的那一日病了一場,身子反而好了。
這般的巧合,讓盛宴鈴更加浮想聯翩。
若是昨日裡想先生附身在三表兄身上是異想天開,那今日這般那般的思緒和佐證,便是她在探尋中不斷給自己找“真相”。即便這份真相實在是荒謬,她也自始至終沒有懷疑過自己,甚至不斷的繼續找證據。
等回了寧國公府,她便拐彎抹角的跟五姑娘打探。先說自己想去大雄寶殿寺裡給先生做一場法事,然後道:“那方丈也說要給三哥哥祈福做法事呢,不知道姨母要不要跟我一塊去。”
五姑娘:“會吧?三哥哥當時病得重,母親求神拜佛才求回來一條命,她如今信佛得很,這等事情,她最是喜歡的。”
盛宴鈴就藉此又裝作好奇的模樣道:“我常常在書裡看見有些人在生病的時候會說囈語,卻沒有親眼見過,五姐姐,我聽聞三哥哥昏迷的時候囈語了許多話,可是真的?”
五姑娘點點頭,“是。”
兩人一直在說寧朔,又提及了法事,法事跟囈語兩個詞放在一塊,其實也是順理成章的。五姑娘就沒有懷疑盛宴鈴的目的,只嘆息道:“當時三哥哥昏迷之時,喊得最多的還是父親。”
這也是後來寧國公鬆口讓寧朔不去秋山書院讀書的緣由。
五姑娘:“父親很是自責,卻又恨其不爭,目前有些傷心,她本以為自己在三哥哥心裡地位最高,誰知道三哥哥沒有喊過她。”
若是之前聽見這番話,她必定要安慰一句:只有自己平時沒有得到的東西才最執著,連昏迷了都在想。三表兄在夢裡一直喊父親,說明平日裡他並沒有父親的關懷。
但是此時此刻,她覺得自己實在是太看得清了,三表兄囈語裡面只喊父親而不喊母親,實在是正常——先生母親早逝,與母親緣薄,又是父親一手帶大的,彼時只喊父親便是合情合理的。
五姑娘沒有察覺她的異樣,還在說:“當時母親也找了不少大師過來給三哥哥做法事驅邪呢。”
只是這般的話是不能說的。她低聲道:“父親不信鬼神,極為厭惡道士做法,母親現在能供奉那麼多銀子在大雄寶殿寺裡,還是因著三哥哥這回病了的緣故。”
盛宴鈴卻聽得心裡一顫,“當時還找人驅邪了?”
五姑娘:“是。什麼辦法都用了,哎,如今想來,人可真脆弱。縱然有萬般金銀,可沒有康健的身子,如何享受?”
她如今越發會“頓悟”了。盛宴鈴敷衍的嗯了一聲,心裡卻在想先生的事情。她想,現在樁樁件件都印證了她的猜想,可這是大事,決定她以後怎麼對三表兄,光是這般先“肯定一個真相”再去“探尋佐證”是不行的,她還要找出確切的證據來,直接一錘子定音,然後,她就知道怎麼辦了。到時候無論是為難還是傷心還是驚喜,才有一個確切的選擇。
她深吸一口氣,覺得自己身上的事情真是一件接一件,若是換做是之前,她早該哭了,而不是像現在一般,依然堅挺著,還在做著荒謬的夢,還在做著膽大妄為的事。
她站起來,拉著五姑娘的手,“五姐姐,咱們去找姨母問問吧。”
五姑娘自然隨同。
慄氏聽了兩人的話,笑著道:“哎喲,我早做法事啦,不過宴鈴要是想去,我便陪著你去,再給你三哥哥去祈祈福。”
又拉著她的手,“你真是個小福星,自從你來之後,你三哥哥病也好了,還做了不雨川的弟子,如今鮮衣怒馬的,跟從前大有不同。”
盛宴鈴現在最聽不得的就是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