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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轎將傅清越步步抬至無憂宮,每走近一步,傅清越心中的悸動便越深。十二年了……整整十二年,愛意不消,反濃。
她記憶中的白衣少年該穿著紅袍來接她了,不知他那般寡淡冷清之人滿身紅豔是何模樣。
年少的他那般柔軟啊……連拒絕也是扣人心絃。
——小哥哥,我叫清越,你叫什麼名字,告訴我好不好?
——往後莫來了。
——小哥哥,你可知清越在那牆上往去了多少次?
——莫再來了。
莫再來了……這是曾經顧聽桉說的最多的一句話。
可如今,她還是來了。
為了他,她甘願困於宮牆。
……
“先生,已滿了……”
江晏棲手下倒著的茶水,已經溢位了杯。茶白見此,不由提醒道。
江晏棲隨即收了手,抬眸平靜地笑了笑,“多謝茶白提醒我了。”
茶白斟酌道:“先生可是因為傅大小姐入宮一事,心緒不平?”
江晏棲聞言,看了看窗外熱烈綻放的紅玫瑰,葉子已有些萎約了,道:“她不是愔嫕之性,生性張揚,這宮牆只會困了她。”
“傅大小姐自幼喜歡君上,這上京誰人不知。”茶白想了想,嘆了口氣,“不過,先生若是不舒服便同奴婢說,也無事的,不必憋在心中。只是君上唯心悅先生一人,先生要放寬心。”
“罷。”江晏棲走到書案旁,翻開經書,“茶白為我研墨吧。”
茶白勸道:“先生,夜晚寫字實在傷眼。”
此時,顧行止卻是從門外跑了進來,牽著江晏棲的右手,笑道:“姐姐,陪阿行去七苑可好?”
江晏棲看著阿行清澈的眸,盎然的笑意,只覺內心好像被撫平了兩分。也並未問這麼晚去那兒幹嘛,只是頷首,平靜的眉眼中帶著淡淡的溫和,“好,陪阿行去。”
更深月色半人家,北斗闌干南斗斜。
高牆綠瓦在月華之下,參差地落在地面上,腳步錯落地響在古巷,真靜。
江晏棲的步伐被小小的少年帶著向前——有一瞬,她覺得,跟前的小少年是比月亮更耀眼的存在,他的手總是這般暖,以後的他定也會是整個大齊的驕陽。
風聲,夜色,少年旁,那參差的宮牆此刻似再給不了江晏棲落寞感。
少年將會是她一生竭力奉到高壇之人,壇下是黎民,壇上是黎明。
七苑沒有任何建築,有的只是滿園古樹,各番奇花異草參差其中,是一片蓊蔚洇潤之氣。
江晏棲微微彎腰,被阿行的小手覆著眼。
跨入圓門那刻,江晏棲睜眼,一番流光之色映入眼簾。
好一個邀星坪,月已醉,喚群星,共舞天河徹夜明。流光飛火何所似,恍若夏日滿地螢。
江晏棲看著參天的古木,以及滿園的螢火,驚豔過後,又是點點的無措,只看身旁小少年揚唇輕笑,“姐姐——別不開心,哥哥在等你。”
聞言,江晏棲竟覺心中有了幾分酸澀,視向遠方,便聽一道悠揚而飄渺的琴音緩緩響起。
江晏棲朝古木深處看去。
一個素白身影飄渺於月華之下,修長有力的手指撥動著古琴。漫天螢火好似都模糊在了他身後。東山白雪,瀟湘幽蘭,朝飲木蘭之墮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故丰神如玉兮,倜儻出塵。
江晏棲無瀾的柳葉眸望去,只同男子深邃而攜堪笑意的桃花眸對上。
那一刻,江晏棲的心忽地一顫,她喃喃道:“翩翩我公子,機巧忽若神。”
顧行止見此,輕握了握江晏棲的右手手心,輕聲道:“姐姐的手很涼,記得早些回去,阿行便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