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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期待沿海地界最神奇的季節、他曾將撥出的白霧宣告為它到來的標誌、他曾羨慕北方的風雪呼嘯成流,可當雪花真的奇蹟般飄灑在海浪聲中,他卻只剩無盡的恐懼。奇蹟,意味著這是意料之外、是不可預料的、是……融化間讓棉被、衣衫潮溼的,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寒意。父母留下的一切,皆對此毫無防備。
貞與蜷縮在寺廟僅存的能擋風的角落,看眼前的寺廟破敗得只剩框架,幾乎看不出原本的佈局構造,腐朽的木料亂堆成塔,其上原本的紅漆剝落,又填補上青苔作漆色。青苔未覆蓋的木料外表星星點點鋪上各色黴斑,不算漂亮的白菇在碎裂的木料間隙中長出。風呼嘯而過,帶來混沌難聞的腐爛味道,又將貞與撥出的白霧被寒風打散在眼前,他再次裹緊身上的被子,閉上眼……
琴酒登上山頂,走過連線兩處山峰的玻璃橋,細細觀察山下。雨水、灰塵殘留在鋼化玻璃上的汙漬使其下一切風景披上迷霧,卻依然可以看見山間黃土與並不多茂密的樹以及零碎地掛在樹枝上的塑膠袋、地面的塑膠瓶展現一片荒涼。卻始終看不見任何的木製房屋。雖然老人說通往寺廟的路被掩蓋,但只要寺廟本身未被掩埋,他就還有機會找到貞與——利用這山上各式的高空專案。
在另一處山峰的玻璃滑梯上,玻璃更加汙髒,白濛濛的,像是牛奶結凍成冰所雕刻而成。加上在滑梯上滑行的速度,琴酒無法透過玻璃看清什麼。萬幸,緩坡給予他觀察周圍的時間,在玻璃的阻擋之外,他終於看見寺廟與眾不同的屋簷的一角探出林間。滑至彎處,他瞥見屋簷上方一閃而過的黑色粗鐵繩,膽小鬼的尖叫聲沿著鐵繩的延伸傳遍山間。那是個索道滑梯專案,正好給他行了方便。
琴酒找人給他送了工具,在觀賞走道之外,在岩石被巨斧劈開的斷面之後,在了無人聲、蛛網遍地的地方……尖利的刀刃悄聲破開血肉的軀體,蛛網上未乾的露珠如星,像極了被細絲串起的顆顆紅玉。
他揹著包,坐上的索道滑梯,在特定的位置解開安全扣一躍而下、在呼嘯耳邊的山風中展開降落傘緩緩降下,山體滑坡參雜著樹枝葉與根系的土和石頭堪堪與他擦肩而過。接近地面,無可避免地連人帶傘摔入層層樹枝中。
他解開掛在交錯的樹枝上的降落傘,穩穩落地,穿過一片殘垣斷壁,他找到了熟睡的貞與。孩子的嘴唇發白、乾裂,一旁的蟲蟻山中還隱約可見其下的食物殘渣與廢棄包裝。琴酒緊皺眉頭,心中痛罵孩子父母的狠心。
他抱起孩子,轉身抬腳走向破廟的門口。只見門外西斜的陽光以墨黑描出一位老人的身影,其消瘦的身影、無聲的接近,猶如黃昏的鬼魅。琴酒在瞥見人影的瞬間警惕地飛速掏出槍支對準老人,眉頭緊皺,腦內不斷推測老人的身份又將自己反駁。
還未等琴酒出聲詢問,老人搶先開口道:“恭喜你呀!成功找到了本場遊戲的紀念品。”這位素未謀面的老人對琴酒嘎嘎笑,聲音格外的沙啞,臉上墜下的皮疊出的層層溝壑在背光的環境下透出一絲詭異。“只是要獲得勝利,你還得和老頭子我同行一段路程。”
“紀念品?什麼意思?”琴酒緊皺眉頭,心中升起陣陣的不安,語氣不禁帶著急切。老人,眯起眼,臉上帶笑,眼裡卻毫無笑意,“你看見的爆炸,不是第一場,也不是最後一場。等你跟我出了這山裡,不久就會知道。其中故事太長,老頭子我貪懶,省些口水,賣個關子。”
琴酒聽他這麼說,心中對事情大約有了猜測。這地方荒廢已久,不可能有閒人來湊熱鬧。再說那兩個瘋子就是再不靠譜,貞與也好歹是他們親生的孩子,斷不會把這麼重要的訊息洩露給不可信的人。如今自己費時費力找出路,倒不如跟著這老頭走。他如何都好,只是別給孩子拖出病來。
“走吧。”
土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