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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秉心中咯噔一聲,暗想這人八成就是顧師弟的爹了。恰這時顧彪抓了藥回來,那老頭子瞧了他又瞧,說道:“哎喲,剛才我就看著眼熟,你莫不就是顧家的么兒,在華山學藝那個彪娃子?”。
顧彪道:“祝大爺,剛才有事急,沒認出你來,我就是彪娃子啊”。
那老頭面色甚慰,連聲道:“好,好,快回家去,你娘怕是沒幾天了!”。
顧彪聞言變色,轉身就跑。那老頭又叫道:“走錯了!你家老宅給你爹賣了,你家現如今在村西頭柳樹灣,陳光棍生前住的茅草屋裡”。
顧彪眼淚打轉,跑步奔向柳樹灣。雷秉緊跟在後,奔得半炷香的功夫,顯出幾間跨拉拉的茅屋,此時離大年不過幾天,屋上炊煙也無,門旁春聯也無,看來愣是蕭條。顧彪推門便叫:“娘!”,已是帶著哭腔。
裡頭奔出個十三四歲的女娃,見著顧彪,大叫了一聲:“彪哥!”,撲前來把他抱住。顧彪道:“小蘭,是你,我娘呢?”。小蘭將他待到臥房,只見倪氏臥倒在床,消瘦無比,身上一床被子又髒又黑,幾乎貼著床單,只露出個大腦袋,耽在枕上。顧彪跪倒床前,便自大哭。倪氏側頭看他,眼角留下一顆淚水,說道:“彪兒,你終於回來了!”。
母子就別重逢,自有許多話說。雷秉避出門外,對小蘭道:“我卻沒聽顧師弟說過有你這個妹妹”。小蘭搖頭道:“我不是他妹妹,我是馮家屋頭的閨女,我叫馮蘭”。雷秉道:“原來如此,他娘一直都是你在照料麼?”。小蘭道:“可不是,顧大叔十天半月落不得回一天家的,我不來送飯,大娘早就餓死了”。
雷秉聞言甚慰,說道:“你功德無量,顧彪將來錯待不了你”。小蘭臉色飛紅,說道:“你說些什麼來著!”。雷秉笑道:“好了,不和你玩笑,大娘那床上楞地不成樣子,我這有些銀子,你去鎮上買些被褥回來,再買些豬羊肉,剩下的你自己留著買糖葫蘆吃”。小蘭搖頭只道:“我又不是小孩,吃什麼糖葫蘆來著?”,接過錢去了。
雷秉便自進廚房,找了一個藥罐。拿一包藥來煎了,進屋遞給倪氏。倪氏轉過頭來,微笑道:“你就是彪娃子信中常說的周師兄麼?聽說你很照顧他,我這裡給你道謝了!”。
雷秉這才看清倪氏的面目,只見她臉頰身陷,面色暗黑,但稜角仍算分明,雙目雖已黯淡無神,卻仍有一絲殘留的光明,恰似燭火將盡之時。加之她說話溫言細語,面含孱弱的微笑,更有一股讓人心疼的柔弱。雷秉自來最見不得女子受罪,一望之下淌出兩顆淚來,只道:“你不要客氣,我們抓了好藥來,你把這一碗藥喝了,慢慢地,別燙著”,便將她扶坐起來,遞給她嘴邊喂飲。
倪氏飲完,舉衣袖蘸了蘸嘴邊殘留藥汁,喘著氣,笑說道:“以前剛病的時候,看到藥就想吐,如今喝起藥來,倒比泉水還好喝。我已有大半年沒喝藥了,倒還想念這個味道”。顧彪道:“娘,我是給家頭寄了銀子的,爹怎沒給你抓藥?他全拿去賭了,對不對?”。倪氏閉著眼搖搖頭道:“咱們不要提他。彪兒,難得你回來過個春節,你們寫幾幅春聯貼上,砍點柴來在火坑裡架上大火,咱們好好過個年”。
顧彪興致沖沖去砍柴,雷秉記起當初在瀘州時門上貼過的幾幅春聯,便提筆揮就。倪氏也興致頗高,不顧小蘭勸阻,非得顫巍巍起床來看,說道:“這些春聯倒是雍容華貴,氣象不俗,只怕這茅草屋配不大上”。雷秉笑道:“無妨,等你病好了,我們給你蓋一間大宅子來住”,踮起腳尖,將春聯貼的高高地。
雷秉自華山派支取的錢財不少,使小蘭上鎮上盡買了好肉好菜來給倪氏養身體,陽照所開藥方也略有見效,幾日下來倪氏面上漸漸有了紅潤。這一日正是大年三十,小蘭主廚,雷秉親自上灶輔佐,辦了好大一桌酒菜,和馮家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