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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勒想得出神,本來是慢慢跟在琳達身後,結果她神思天外,腳步也快了。
一個不小心,撞到了琳達的背後,琳達被她撞得趔趄。
“對不起,母親。”戴勒被這一撞也醒過神來,連忙小聲和琳達道歉。
琳達好不容易站穩了身子,回頭看她,她的悲傷情緒還沒有完全消解,就看見戴勒的臉上似乎有些死色。
她的女兒,在面對自己弟弟死亡時,一點悲傷也沒有,如果人不是她殺的,她為什麼要笑。
“你這個!你!”憤怒湧上心頭,琳達的手掌揚了起來,想要一巴掌打過去。
戴勒退後了幾步,懦聲道:“對不起,母親別打我。”
“混賬!那是你弟弟,你親弟弟死了,你怎麼能笑的出來啊!”琳達的手掌都已經要碰到戴勒臉上了,又像是被卸了力氣一般,直接癱坐在地上。
“你走吧,我不想見你。”她長嘆一聲。戴勒聽到母親的話才意識到自己喜形於色了,她確實一點也不傷心,甚至覺得弟弟死得好,卻不想被母親發覺了。
“母親,我扶您起來。”戴勒嘗試靠近琳達,想要攙扶她。
“我不需要,別讓我再看見你。”琳達覺得累了,她究竟做錯了什麼,才會養出這些不肖子孫。
“母親。”戴勒腳步頓住,攙扶母親起身的手也滯留在半空中。她沒有動作,整個世界的空氣都似乎停留了一會。
“我會按您說的做,母親,您現在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我也是你唯一的孩子了,母親,看看我。
戴勒沒有將後面的話說出口,為什麼他都死了,母親還是對她那麼糟糕呢?
少年時期,那時候男王仍舊在位,國家民不聊生。貴族家庭要好上一些,她們手裡有租金和稅收,只是戴勒仍舊被餓到了。
那時候家裡添了個男孩,所有人的注意都被新生兒吸引,而她這個長子,卻因為是個女人,沒有繼承權,遲早要離開家,而被一直忽略。
直到那時候,終於被忽略得徹徹底底。
她恨這個弟弟,在她年幼時就曾將雙手掐在幼兒細嫩的脖頸上,那麼軟那麼小,一捏就碎。
為什麼當時沒殺了他呢?因為戴勒明白,殺了男寶,自己也會死。家裡會把她丟棄在荒郊野嶺,自生自滅。
可憑什麼是她呢?她分明什麼也沒做錯,憑什麼她要遭受如此多惡劣的對待。
還有琳達,母親曾經不是這樣的人,什麼時候變了呢?
就是那個時候,為什麼生了一個男孩,就把人從人變成了惡鬼?
戴勒很痛苦,在家裡有充足食物的情況下,她都能被餓暈倒,等被人發現的時候,已經快要不行了。她都要死了,她的母父才發覺,啊,原來還有一個孩子。
當醫生裝模裝樣譴責了一會,這對黑心腸的母父才給足了戴勒吃食。戴勒被餓怕了,她拼命吃東西,當弟弟挑食的時候,那些昂貴的精緻的食物都落入她腹中。當她日漸強壯高大起來後,那種飢餓的感覺才漸漸消失,而家中人對她的忽視,也漸漸少了。
她們不敢忽視戴勒了,她比這個家中所有人都要高,似乎一個拳頭過來,那些人就會被打得鼻青臉腫。琳達見她這副模樣,訓誡她,讓她不要出門,給家族丟臉,沒有任何一個貴族小姐是她這副模樣。
戴勒覺得琳達太天真了,但是多年來在母親的忽視教育下,她渴望被琳達認同,渴望被琳達接受,也渴望琳達能夠像愛弟弟一樣愛著她。
這個無比渴求母親認同的女兒,對母親說的一切都會表示認同,她不曾反駁母親,乖乖聽話,不出門給她丟臉。
有很多時間,戴勒覺得自己真的有自殘的傾向,為何偏要尋求母親的認同?琳達分明從不曾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