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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宋憶的身影都消失後,於栄這才洩了氣力,肩膀肉眼可見地耷拉下來,他抬手捂面,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半晌後他收拾好心情,手才放下,抬步離開。
顏六跟著宋憶後面,說道:“大人,要不我去置辦一桌席面給於通判接風洗塵?”
宋憶擺擺手,說道:“不用。”
顏六眼底溢位憂色道:“可之後幾年公文還得需要經過於通判那裡,現在打好關係對之後的事情也有好處……,畢竟,從前的事情也已經過去了。”
宋憶腳步一頓,顏六垂頭,以為是他說的那件事惹得宋憶生氣了。
宋憶看向顏六,語氣平和說道:“有心人去了解就知道於栄同我的關係,不必刻意做給大家看,也不必刻意交好。”
他還在等朝圜閣的訊息。
宋憶爬得這麼快不僅是因為番麥,還有蘭家、風池書院、阿姐和姐夫的幫助,而於栄呢?
通判這個位置重要,宋憶想過是範、廖幾家家的人,或者是其他中立派,但他沒想到居然是一個毫無根基的於栄。
或者說,於栄私下已經歸附了哪一派系。
宋憶一邊思索其中的問題,一邊走回書房。
……
於栄是通判的事傳播速度很快。
溫文正對於此事並不意外,他此時正慢悠悠給花草澆水,嘴角上揚,那笑容就能讓人看出他心情很好。
宋憶啊……
“老爺,您的信。”從院子裡來的小廝恭敬遞過來。
溫文正拿過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手,這才拿過信件,揮了揮手。
小廝識趣退下,溫文正這才開啟信件。
溫文正一一看過去,確定沒有遺漏後這才抬步進了書房,信件放在燭火上,即將要點燃的那一刻他又改變了主意,他把細碎的火星掐滅,信紙上的灰吹了吹,摺好了後就將那封信放進了他私下弄的密室裡。
這是他為自己準備的一條退路。
原本他不打算如此,可朝圜閣是個變數,若是沒有發生,他大可銷燬,若是發生了,這些東西或許可以留下一條活路。
跟了三個主子,別的經驗或許不足,活命的經驗他還是挺足的。
……
於栄在馬車裡閉目養神。
馬車一停,馬伕說道:“大人,府邸到了。”
於栄這才睜開眼睛,眼底是還沒來得及褪下的倦色。
他下了馬車。
同一時刻,另一側的馬車也有一個管家打扮的中年男子下車,手裡還拎著一個紅綢綁住的禮盒。
那個管家快步到了於栄跟前,先是極為有禮的行了一禮後才開口道:“小的姓朱,於家的管家,想必您就是新上任的通判大人吧?”
於栄打量了對方一眼,也有禮道:“朱管家客氣了,本官卻是是今天才到任。”
朱管家面上一喜,說道:“我家老爺在雲深處定了席面,大人可否賞個機會讓於家給您接風洗塵?”
於栄大概能猜到對方的來意,回絕道:“貴府有心了,只是本官一路奔波,屬實勞累,以後的日子還長,總會有機會的。”
朱管事顯然有備而來,於栄拒絕了筵席他便直接將手裡的禮盒舉起來,說道:“既然如此,還請大人接收我家老爺的一片心意,這不是什麼貴重東西,只是一些建安郡的特產而已,讓通判大人先嚐嚐鮮。”
於栄見此,沉吟片刻後,他身旁的馬伕把東西接過,於栄說道:“天色不早了,朱管事還是快些回吧。”
朱管事連連稱是,最後又說了一些恭維的話後,在於栄府邸的大門關上才告一段落。
馬伕跟在於栄身後抱著禮盒,好奇問道:“大人,要不要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