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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廠長離開的第二週,時正光領著人高馬大娃娃臉的武昊來到長清廠,武昊任代理廠長。
武昊才三十出頭,有十多年的工作和社會經驗,十八歲從紡專畢業,分配到市紡織廠,一直在生產第一線,從學徒工做到車間主任,市紡織廠在郭店鎮給骨幹職員蓋的新宿舍樓裡面,就有他的一套兩室一廳。兩年前,隨著市紡織廠改制成私營企業,他已買斷工齡下崗,出來自謀職業。
郭店鎮遠在濟南城的大東北,班車沒法繞那麼大的一個圈子去接送他,武昊要倒三趟公交車,才能到營市街換乘班車,早上五點就得從家裡走,晚上到家得是九點以後。第二個星期,他就不每天回家了,請示了時正光,把辦公室對面白房子東頭給外國客人預留的小房間當作宿舍,就在廠裡住下來,每週末回家一次。
武昊坐在原來展新廠長對面鄭留望的位置,來到廠裡的第二天早晨,一進辦公室,就說,“楊廠長、陳吉、可芳,你們先別出去,俺們聊一會兒。”
四個人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武昊聽她們三人你一言我一語,說了現階段生產的主要矛盾,以及工資改革的實施。
武昊雷厲風行,一個月之內,連辦幾件重要的事。
臺式電動裁剪機上了裁剪的大案子,史明和葛青鳥槍換炮,喜不自禁。
基建主管老莊也忙了起來,在一、二、三車間之間建了兩個玻璃房連廊,新增的三十副手絎繃架擺在連廊裡。
武昊跟劉芳交談,瞭解到廠裡曾經有過一種手絎針非常好用,身細,針尖坡度緩而勻,不澀,現在卻沒有了,新的針又澀又短,很難用。第二天他就讓吳海水開著車,在濟南市地毯式搜尋,找到了手絎女工中意的那種舊針,一次性買空所有庫存。
剛剛從淄博美術學院裝潢設計專業畢業的大專生苗媛,也在這時候來到長清廠,她家在菏澤,託了五峰鎮鎮長的關係,安插在廠辦公室。
陳吉被一致推坐到秦廠長的位置上與楊廠長對桌,苗媛坐了原來陳吉的座位與趙可芳對桌,趙可芳把製版和算工資的事都交給了苗媛。
在公司住了些日子,連續吃食堂裡的伙食,武昊直嚷受不了,要吃肉解饞,這天中午吃飯又發一通牢騷,稱長清廠食堂是他吃過的最難吃的食堂。
第二天中午,苗媛從食堂買回飯菜的時候,楊廠長從自己座位旁邊的揹包裡掏出來兩個鋁飯盒,神秘地笑著拿到茶几旁邊。
武昊一見,伸出長胳膊大手,一把將兩個飯盒都搶過去,揭開一個,“哇塞!紅燒肉!”揭開另一個“哇塞!餃子!”
迫不及待地用手先捏了塊方正的五花紅燒肉,撂嘴裡,吧嘰吧嘰嚼兩下嚥了,“嗯!好吃!”又捏了個餃子撂嘴裡,三下兩下又咽了,“嗯!嗯!茴香苗的,好吃!”心滿意足地把兩個飯盒放到桌子上,擱自己跟前,“楊廠長,你太好了,你太瞭解我了,我最喜歡的菜是紅燒肉,最喜歡的飯就是餃子。”
“喜歡吃就好。”楊廠長笑嘻嘻地說。
“這紅燒肉是涼的啊,怎麼吃?”陳吉說。
“涼的你不愛吃啊?”武昊說,“那正好,不愛吃你別吃了,你晚上回家吃好的去,這些給我吃。”
“楊老師又不是隻給你自己帶的,還有趙姐和苗媛呢,她們也住宿舍吃食堂,伙食也不好啊。”陳吉說。
“楊老師就是給俺帶的,俺昨天才說想吃肉,楊老師今天就帶了。”武昊上身往前伸,將兩個鋁飯盒罩在自己的勢力範圍內。
“你天天都說想吃肉。”陳吉說。
“俺不要緊,武廠長喜歡吃都給他吃。”趙可芳笑說。
“還是陳吉姐好,什麼事光想著俺。”苗媛抿著薄薄的嘴唇笑著,她整個身體又細又薄,像片竹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