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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哪有這樣打仗的啊?”李長庚和張成這時也盡是惱怒之色,可二人也都清楚,阮元所言有理,所以過不多時,憤怒便漸漸變成了絕望。
“不過,也不是全無辦法。”阮元沉思道:“李提督,眼下海上形勢如何,蔡牽他們都被圍在了一起嗎?”
“也不是。”李長庚道:“蔡牽麾下有個頭領,叫黃葵,聽說他那幾艘船,都是自己的,只是奉蔡牽為賊首而已。這黃葵此次被蔡牽勒令殿後,我們追擊蔡牽之時,將他們的船隔斷在了後面,眼下我們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對付他們,也讓他們南下嗎?”
“不,黃葵要打。”阮元道:“李提軍,張鎮臺,你等先放蔡牽主力南下,但只要蔡牽和黃葵相脫離,就對黃葵船隊開炮!但是,開炮的時候儘量注意些,不要真的炸了他們的船,要讓他們以為是自己逃得快才沒被我們剿滅。這樣,黃葵和蔡牽之間,必然漸生嫌隙,你不是也說了嗎,黃葵的船是自己的,日後我看蔡牽必然降而復叛,到那個時候,黃葵也絕不會與蔡牽再如此齊心協力,咱們辦事,也更方便些。”
“這……也只能如此了。”李長庚和張成嘆道。
果然次日海上的清軍得到號令,對蔡牽船隊放行,蔡牽眼看大難不死,連忙全速南下,在幾日之後到達了廈門。興泉永道慶徠早已在廈門等候,看到蔡牽歸降,也勒令蔡牽部眾暫時在海濱安歇,待玉德清剿江西會黨之事結束,再行處斷。阮元清楚自己留在臺州也已無濟於事,加上阮承信生日將近,也不願拂了父親關懷之念,簡單交代了佈防事宜之後,便即北歸杭州。
看似天衣無縫的披山洋之戰,就以蔡牽投降玉德為結局,無疾而終。
到了二月下旬,阮家也迎來了阮承信七十大壽,嘉慶聽聞阮元奏報,特意為阮承信加官一級,升一品光祿大夫。因此時嘉慶加恩衍生公府之故,孔璐華也得到封賞,加授一品夫人,竟在品級上超過了阮元。但與此同時,阮元也將海疆清剿海寇之事回稟家中,雖約定及時趕回祝壽,但阮承信等阮家眾人,也清楚這樣的一個結局,絕非阮元所願。
這日阮家也一如之前計議,只在家中為阮承信祝壽,阮元學生、撫院門客,一律不得送禮。孔璐華讓侍女們將自己與劉文如、謝雪一同繪出的牡丹圖拿了出來,為阮承信慶賀。
“爹爹您看,這中間的花瓣,都是月莊妹妹畫的。這邊上的幾個,是我和書之姐姐的,這次作畫,月莊妹妹也教了我們許多,雖說我們這幾支花,尚不足與月莊妹妹這兩朵大的相比,卻也花了好些時日呢。爹爹,您看著可還中意?”孔璐華對阮承信笑道。
“哈哈,璐華,要是你不說,我也看不出這些牡丹竟是何人所繪啊?這樣說來,你和書之的畫藝,確也是大有長進了。”阮承信笑道:“不過爹爹還是希望,你們三個……不,現在是四個了,以後能夠親如姐妹,月莊之前的事,確有疏忽,可我們先前也有對不住她之處,若是你心中還在意這些,就都忘了吧。”
“爹爹,孩兒是那麼小氣的人嗎?”孔璐華看阮承信一臉認真模樣,也不禁笑了出來,道:“之前的事,我們就只當多個教訓,以後再遇上,也都知道怎麼辦了。月莊妹妹之前是咱們的好姐妹,以後自然也是,爹爹就放心吧。”
“是啊,爹爹的身體,爹爹自己心中有數,若你們果然能夠成為至親,從此再無間隙,爹爹就放心了。”阮承信這一兩年來,也自覺精力漸衰,上一年看著阮家險些內鬥,不禁暗自憂心,這時聽孔璐華之語,才漸漸放鬆下來。看著兒媳模樣,也不覺笑道:“哈哈,你說今日本是個好日子,怎的我說了這樣不吉利的話?看來確是老了,有些糊塗了,今日該罰,該罰!”
“爹爹,您罰自己做什麼啊?”孔璐華聽著阮承信言語詼諧,也不覺掩口笑道:“不過